海口岸關係好?這關係可是從民國初年開始的。
更何況天津有這麼多大鹽廠,鹽廠是鹽號的供貨源,有多重要不言而喻。
而何家九爺在天津是什麼地位,大家有目共睹,怎麼能說是身輕言微呢.”
何未笑笑,避重就輕道:“我九叔要知道被大人如此誇讚,比嬸嬸生了女兒還要開心.”
那個翻譯對法國人說完,法國人立刻笑著,說恭喜。
那日本人問長臉老頭,老頭不大情願翻譯給他聽,日本人也跟著法國人,說到了孩子上。
何未慣於打太極,藉著這個機會,扯得越來越遠。
日本人和法國人,加上那個翻譯都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唯獨那個長臉老頭不悅,卻礙於大家都在說喜事,不好打斷。
貓兒突然從茶室跑出來,一跳,落到她腿上。
九叔養得這隻貓極有靈性,跟著九叔見客人多了,一旦見主人氣場不對,想結束這場會客,就會鬧著來撒嬌。
此刻便是。
她摸著貓背,叫扣青去端新煮的糖水。
小嬸嬸及時雨一般跟著扣青進來,陪著這幾位客人和何未天南地北地聊了一個時辰,等送走客人。
何未抱著貓,去了茶室。
何知卿沒了心事,正怡然自得地喝著茶,大拇指上的扳指頗有節奏地敲著矮桌,哼著曲兒,見她來了,笑著接過貓:“為了這個鹽號,好幾輪人來見過我了。
英國法國,今日又是日本人。
照我看,你帶斯年儘快回北平,不用等這裡的滿月酒.”
天津和上海都是租界多、洋人多,因此麻煩也多。
九叔的考量是對的。
她心不在焉“嗯”了聲。
謝騖清如今到了天津,她怎麼可能安心走。
她挨著九叔坐下:“九叔,你能不能幫我問出他在天津的落腳地?”
何知卿瞧著她:“照我看,他是不想讓你見到.”
“我知道,”她反問,“可若是嬸嬸病了,不讓你知道,你還能安心在這兒喝茶嗎?”
何知卿想了想,也是。
開啟床頭的矮櫃抽屜,翻出一個手抄的電話簿,翻找著,打了幾個電話出去。
何知卿留了個心眼,順便問了鄭家。
何知卿掛了電話,說:“既然他能突然出現在天津,就是周密安排的,未必能打聽出來。
耐心等等.”
訊息在午後傳來。
無人聽說那位謝先生,倒是鄭家最近事情多。
何知卿說:“鄭家早年在三不管買了塊地,開了不少鋪子。
最近生意好,事情也多,前天下午有人在戲園子鬧事,鬥毆傷了不少人。
天津最好的幾位江湖先生都去了,包括一位有祖傳手藝的接骨先生.”
她直覺發生的巧。
何知卿猜她所想:“不讓你去一趟,你是不會罷休的。
坐我的車過去,三不管雖無人管,但九爺的車大家還是認識的.”
她“嗯”了聲,要走。
“在他回來前,我不想提這些,怕他真回不來,你知道了更難過,”九叔輕聲又說,“我讓許多朋友打聽過,謝卿淮被囚禁那幾年,南面好幾個講武堂的學生們寫請願信想救他。
依我看就是這些害了他,怎麼能留個有聲望的活口呢?我猜,他受的罪不少.”
“這人生在世,往往是盛名薄命,”九叔最後道,“如今他能活著,我都是意外的.”
何未沒再耽擱,要了戲園子的地址,去了三不管。
許多老闆認識九爺的車,一見車,便指使人引到門旁停了。
何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