筷問,“有需我做的嗎?”

第四次圍剿剛結束,他們以7萬勝了南京政府的40萬軍隊。

戰場上的事她不懂,至少明白,以少勝多後,將士們須修整。

此刻入京,絕不單單為私事。

難道為籌集物資?武器?謝騖清直視於她。

何未等得忐忑,怕不好的訊息。

他往小酒盅裡倒了燒酒:“這次回來,為抗日.”

何未怔住,盯著他。

謝騖清微笑著,回視她。

南京政府剛剛向各國借款,買下大量軍火,請來軍事顧問和專家,調集一百萬軍隊,準備對紅區展開第五次圍剿……而紅軍那邊至多十萬人。

兇險非常。

不說圍剿的事,紅軍多在南方,如何跨越萬水千山,北上抗日?“西北軍的人,決心抗日,”謝騖清看穿她的困惑,低聲道,“幾個將軍聯合了東北義勇軍,就在上月底成立了抗日同盟軍。

前敵總指揮兼第2軍軍長,是紅軍的人.”

她斂住呼吸,心跳彷彿停了,能感知的只有漸熱的血,流淌過身軀。

“我們要收復熱河.”

他又道。

午後無風,六月的日光,透過窗子落到她的手臂和後肩,烤得熱。

她心裡的熱意,勝過這一切。

從元月一日開始的長城抗戰,曾是全國的希望。

山海關淪陷後,南京政府在全國抗日熱情的高壓下,調兵前往長城,正面抵抗日軍進攻。

那數月,各城市捐款款物,上至老人下至幼童,無不心繫抗日。

民兵團、婦女救助團,醫護人員,無不從各地趕往長城……“長城抗戰那幾個月……死了許多將士,”她說,“那些內戰的將軍來到長城,沒有一個含糊的,都拼了命,”長期內戰,不少人憋著氣,遠望關外,終於等到被調回長城戰線,都拿出了軍人的骨氣,“堅持了幾個月,接連失守,最後都沒等到援兵.”

北方抗日無援兵,而四十萬軍隊在南方圍剿紅軍。

謝騖清默了會兒,說:“長城抗戰裡,我有不少舊相識。

昔日一起東征北伐的.”

北伐距今未到十年,竟如隔世。

“撤兵以後,當地人偷偷掩埋了不少將士的屍體,”她輕聲道,“在長城腳下.”

“熱河的百姓都支援抗戰的,”她為他講那些密報裡沒有的,“他們好多就地參軍,抗日,還有許多農家把門板、屋子都拆了,搭戰壕……”“他們不想淪陷.”

她低聲道。

謝騖清從羊肉蘿蔔的盤子裡,夾起一個掛著水滴的餃子,緩緩送入口中。

他端起白瓷的小酒盅,仰頭,一飲而盡。

***謝騖清北上行蹤隱秘,僅帶了兩個面容陌生的警衛員。

其中之一就是熱河人,會蒙古語。

“抗日聯軍裡,有我們蒙古族的武裝,”警衛員坐在廂房裡,對扣青和均姜講,“還有被將軍們說服的當地土匪,都參軍抗日了.”

警衛員說完,接了扣青遞來的茶水,喝了口,像被牽動心事,默了會兒說:“我們熱河的奶茶,好喝。

等熱河收復,請你們去.”

均姜心頭髮緊,將蒲扇拿起來,為警衛員扇風。

扣青柔聲道:“我倒是會做奶茶,雖不及你們家鄉的地道,還是能解解饞的.”

她說著,離開廂房,馬不停蹄為這個要上前線的警衛員去做奶茶了。

長城抗戰失敗後,扣青和均姜每每見街上穿著木屐和服走過的日本人,都心有慼慼。

她們不及何未和九先生思慮深,想得遠,眼看東三省和熱河相繼淪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