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奪不下,人身炸也要炸爛那些炮。
“總預備隊!”
謝騖清脫掉軍裝外衣,扔到椅子上,拔出手|槍。
他出了由一塊破布撐起來的軍部棚子,帶著始終待命的一團手|槍營組成的總預備隊,沿著江邊直追林東而去。
手|槍營是最尖刀的力量,必須直插敵人心臟。
一個個身邊的人都倒在了被鮮血染紅的土地上。
謝騖清幾乎殺紅了眼。
一小時後,轟然一聲炸響,從敵軍炮兵陣地傳來。
敵軍炮兵營被一舉拿下。
失去炮兵營的林東,被攻破了心理防線,下令暫時撤退。
謝騖清緊追不放,不給林東撤退和喘息的機會……一邊是撤得飛快,一邊是追得更快,不斷有敵軍士兵扔下武器,蹲下投降。
謝騖清追到下一個廢棄的無人村落,敵軍後方終於傳來了廝殺聲。
下午三點,白謹行親率兩千人準時趕回,猛衝敵軍後防線……在遙遠的廝殺聲裡,謝騖清帶著手|槍營再次衝鋒。
一陣陣猛烈的炮火掩護下,衝鋒不斷。
林東四面受敵,聽炮火連天,心神大亂,下令全線撤退。
……這一退,在炮火猛攻下,林東主力徹底潰散成沙。
這天黃昏,在鮮血染紅的土地上,到處是蹲下來的俘虜……一團參謀紅著眼蹲在蓋著臉和身子的團長身邊,哭出了聲。
謝騖清軍裝上全是血,站在江畔,聽幾個團長報告傷亡情況。
他的眼睛也早紅了。
這一戰一團團長犧牲,營長戰死過半,連長犧牲了十幾個,餘下軍官、士兵死傷無數。
經歷過太多次戰爭的他,對於戰場的描述,似乎只剩下了最無力的“戰場殘酷”四個字。
這一戰後,林東勢力被迅速分解,吞食。
大本營被謝騖清的主力部隊圍剿後,林東帶殘部鏖戰數月,被殲滅殆盡,飲彈自盡。
***1926年年初,歷經兩次東征後,廣東全境統一。
春節一過,何未南下去了香港。
此行,是為完成二叔應承香港何家的一樁舊事。
當初何未過繼到香港那一支,二叔就有約定,何未要過繼一個孩子過來,作為答謝。
香港那邊提出的要求倒也不是為難他們,在重親族關係的家族,發達的人以收養族裡貧苦家庭的孩子為回報,過繼這種事十分常見。
何未從一疊寄過來的照片裡挑了個年紀最小的女孩子。
兩歲,長得像她。
那邊何家回電確認時,說這孩子的生母去年才病故。
孩子認生,希望何未親自過去,看看是否真有緣。
何未痛快答應了。
她一到香港,見大宅子花園裡穿著青色小襖裙的女孩子,蹲下來,對那小女孩一笑,那小女孩竟主動走來,摟住她的脖子。
一旁的人讓女娃娃叫媽媽,女娃娃怔怔地不出聲。
何未笑著,對一旁的人說:“叫小姑姑吧.”
何未自己都是如此,只有當著外人才稱二叔作爹。
叫不習慣的話,沒必要強改口。
小女孩叫何斯年,她生母姓斯,由此起的。
何未沒讓改。
何未怕行程洩露,南下前沒發電報給謝騖清,抵達香港後,才以公司的名義發電報到廣州。
她在香港用一週時間處理了過繼的法律檔案,卻沒等到謝騖清回電。
這在她意料之內,謝騖清這幾個月一直在外剿匪。
這些年南邊的境外土地大多淪為了法國殖民地。
法國人和殖民地之間也是鬥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