騖清問。
“江對岸.”
“林東是個小心的人,來了不熟悉的地方,必然會等著天亮再行軍,”謝騖清帶大家到鋪在桌上的沙盤前,“天亮前,我們先渡江,搶一個先機.”
“我給你三個團駐防,”謝騖清先對白謹行說,“牽住林東左翼的兩萬人,”他指沙盤一處山林,“不要正面迎敵,拖住他們。
你帶一團參謀走,他對那片山林最熟。
那有瘴氣林,想辦法誘他們進去.”
“還有毒氣陣?”
白謹行驚訝於南方打仗的方法多樣。
謝騖清笑了笑:“這次我們命好,山林瘴氣每年在清明後起來,霜降落下去,現在正好用上了.”
清明節剛過,瘴氣正是起來的時候。
謝騖清讓人把全部防毒裝備給白謹行。
沒清點裝備前,白謹行還奇怪謝騖清為什麼不撤兵,等到拿到防毒裝備,懂了,全部裝備也就夠兩個團用。
後路一面是懸崖峭壁,一面是瘴氣林。
前路已被林東堵死,只能正面對戰。
“下午三時,你帶著一個團撤回來,從背後突襲林東,”謝騖清手按住白謹行的肩,“日落前,我們或者一起死,或一起慶功.”
白謹行笑:“我可不想和你一起死,你有想同你合葬的人,我也有我的.”
謝騖清意外,瞧向他。
白謹行在兩年前就知道何未和謝騖清談戀愛,而這位老兄的意中人,倒是從未說過。
“大我十歲,在南京等我,”白謹行笑著說,“餘下的,回來說.”
謝騖清點頭。
他從手腕上摘下表,和白謹行對了時間。
白謹行鄭重敬禮,果斷離開。
謝騖清嚴肅回一軍禮,看著他離去。
他叫住要跟出去的一團參謀,輕聲叮囑,如果下午三點前正面對敵失敗,炮兵連會發訊號。
到時候讓參謀攔著白謹行,不要回來救人:“帶他和剩下的弟兄們從瘴氣林走,如果防毒裝備不夠,還有幾個小溶洞能藏幾百人.”
一團參謀領了軍令,對著謝騖清敬了一個軍禮,看了一眼自家一團團長,難過地走了。
“看這依依不捨的,”二團團長笑嘲一團團長,“這是參謀啊,還是老婆啊.”
“有沒有句能聽的話?”
一團團長笑著罵了句。
白謹行一走,謝騖清再無笑容,看其餘部下。
剩下四個團,一共八千人,須迎戰林東的主力五萬人。
勝算至多五五開,這五成自信還是來自於這些受過現代軍事化教育的中級軍官。
“現在是凌晨1點,十分鐘後大家動身。
凌晨六點,四團繞到這裡,”謝騖清點著沙盤上江東的無人村落外,“包抄他們的右側,給我拖住一萬人。
林驍你帶三團,在六點,準時突擊這裡,拖住另一萬人.”
謝騖清最後道:“我帶一團二團,渡江,正面迎敵.”
眾將領命,齊齊敬禮,離去。
謝騖清戴上那塊表,身邊只剩下王堇。
他從褲子口袋掏出兩塊包裝未拆的軍用壓縮餅乾,給了王堇一塊:“戰死可以,餓死就不值得了.”
他身上常帶的乾糧就是這個和巧克力,吃不了太多東西,熱量高,扛餓。
王堇愣了愣,眼睛突然紅了,他們今天前半段路坐車,山路太顛簸,這個小副官吐得不行,就沒吃東西。
他沒想到,謝騖清全注意到了……謝騖清給自己倒了杯熱水,讓王堇去叫一二團的營連級軍官都到帳外。
他則在安靜的帳篷裡,開啟那個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