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了趙予誠的心腹,“我問他,小兄弟你到底叫什麼,要死了我給你家裡去信。

他說,真名不能說,怕連累家人。

還說,家裡沒什麼人了,只有老人、女人和孩子,再不能死人了。

死了當失蹤最好,給他們留個念想.”

何未聽到此處,看謝騖清。

他說得對,謝家一門,就只剩下他一個年紀正當好的男人了。

而十幾歲的他,選擇的是更大的家和四萬萬家人。

“他說,我來這裡,是為山,為海,為收回華夏每一寸土地.”

……自那日起,謝家少了一個謝騖清,世間有了謝山海。

她無法受控,再看向謝騖清。

曾想過他的表字許多次,未料是此意。

趙予誠喝了半口酒,好似仍在回憶昨日昨夜的事,新鮮得很,但他說的內容對當下的人來說早過時了。

舞池裡,一步步踩踏、旋轉的年輕人們正舞到酣暢處,這才是時髦的東西。

十年足夠成就一代人,也足夠忘記一代人。

年輕女孩子的腳穿著時興的皮鞋裡,不見三寸金蓮,剪短髮的男孩子也不會再被笑話成假洋鬼子。

現在可以臉兒相偎,腿兒相依的舞伴們,過去想見個正臉都要先找媒婆……說起十年前,說到為爭取眼前這一切而灑熱血的前人們,都太遙遠了。

其實他不算老,並不該被歸在“前人”裡。

她悄悄糾正自己。

謝騖清為趙予誠滿了一杯酒。

“要覺得無聊,”坐於她身旁的白謹行和她輕聲說,“我陪你跳支舞.”

白謹行離開座椅,對何未遞出右手。

她曉得這邊想談正事,跟白謹行下了舞池,但暗示白謹行在邊上跳。

她輕聲說:“我不擅長這個.”

白謹行笑著回答:“一樣.”

沒了婚約束縛,兩人相處輕鬆不少。

她輕聲道:“第一次見你,就覺得像我哥哥.”

白謹行答:“見你為人,便知你兄長的人品。

能得如此讚譽,榮幸之至.”

她笑,好奇問:“為什麼你當初答應結婚?我有我的緣由,你的緣由呢?”

“我活到今天,都沒聽過父親的話,”白謹行笑說,“想在這件事上從一次父命.”

說完,白謹行又感嘆:“看來,老天註定我不是個孝順兒子.”

“你說他有求於我?”

她問到正經處。

“他想懇請你記住這個人,這張臉,”白謹行指的是趙予誠,“若有一日,他想救此人。

懇請何二小姐在不危及自己和家人的情形下,伸出援手.”

她心裡一緊,看向那個一手擱在桌上,在和謝騖清笑著喝酒的趙予誠。

“其實我們每個人都早決定捐軀了,對生死看得很淡,”白謹行說,“清哥只是……不忍心,他的不忍心太少了,此人便是其一.”

何未輕點頭,她明白。

旁人看到的只是白謹行和她親近低語,她微微頷首。

包括坐在桌旁,恰好看到這一幕的趙予誠,他問謝騖清:“我來時,聽說昨日法租界被人封了,白謹行從法公使那裡討了一張通行證?”

謝騖清“嗯”了聲,說:“是,為了那個女孩子.”

他目光指何未。

趙予誠笑說:“難怪昨日在北京見了謹行,今天又在天津見到.”

謝騖清笑笑:“謹行昨夜凌晨到的.”

他讓人用白謹行的名義辦的通行證。

通行證是稀缺東西,關注的人多。

至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