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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皆知,她就是謝少將軍的求而不得,是他閱盡百花後,唯一惦記卻得不到的人。
“想到,二小姐,”謝騖清在暗得讓人發昏的床帳裡,在她臉前說,“是謝某的求而不得.”
做著最親熱的事,卻還用著敬稱。
她看著他藏在陰影裡的臉。
“那晚……你不就想看嗎?”
她低頭,慢慢地從膝蓋上卷下長襪。
女孩子的衣服被一件一件地被疊在角落裡,白色的,粉紅的,藕粉的,她不敢抬頭和他對視,只是認真疊著衣裳。
最後,拉過來銀絲被面的錦被,擋住寒氣。
謝騖清全程沒動,看著她的舉動。
她將錦被掀開一角,蓋住他的腿,對他柔柔地笑了笑。
“未未,”他的聲音像被水汽薰染過,“我沒想過今晚要如何.”
她看他手臂上的舊日傷痕,這還是在天津利順德受得傷:“你沒說心裡話.”
說完,她輕聲又說:“那晚你就想了.”
謝騖清被她惹得笑了,笑著,輕嘆了口氣。
他的右手撫著她的臉,滑到下巴上,輕輕用手指捏住,讓她面朝向自己。
外頭有人倒了水進油鍋,炸開了一道光。
軍官們笑開了,用家鄉話笑罵往油裡倒水的人。
謝騖清親到她的唇,如山影壓身。
在這個男人的身上,影子都是有重量的。
因為剛喝了酒,他的嘴唇沒有初次親吻的乾燥感,是溼潤的,還帶著柔軟的熱度。
何未被他親了一會兒,像被他的影子壓得透不過氣。
何未一想到在這張床上他睡過無數個日夜,就覺得血都被體溫燒熱了。
他親的不厭其煩,好似只是要親她。
何未最後也不確定了,微微睜眼,對上他的眼眸。
隆冬時分,雖有炭火,這屋子也是冷的,畢竟不想她的臥房是暖閣的構造。
就是這樣的冷的臥房裡,她望著謝騖清的黑眼睛,卻像走到盛夏的什剎海旁,在白日未散的高溫悶熱裡,和暑熱下那片沒有一絲絲水波紋的湖面對望著……她輕輕動了動嘴唇,想問,問你什麼時候……要開始?謝騖清親她的臉,在她耳邊伴著溼熱的呵氣,低聲說:“慢慢來.”
“我沒著急……”他笑,隔著錦被抱著她:“一開始總要慢些.”
“在天津……”不也試過。
“那不一樣,”他在她耳邊說,“差很多.”
他的唇回到她的嘴唇上,這次吻得更像在調情,若即若離地在她的唇上親著。
何未在這漫長等待裡,想,他真是有耐心……她要說什麼時,察覺自己不知不覺咬著牙關,不知咬住了多久。
自己在緊張,謝騖清一直親著自己,一定早感知到了。
……那隻握過十數年槍,可御馬,可握軍刀的手,在她頭髮裡纏繞著,滑到她的耳後,反覆摩挲著。
他反手拉下另一邊高掛的床帳。
布落下,光全被擋在了外。
何未不由自主斂住呼吸,想著錦被上看不懂脈絡的花紋,卻彷彿能聽到布料摩擦,被扔到床角的聲音。
等到一雙手臂隔著錦被再次抱著她,在沉香色的床帳布料裡,落在她臉上、眉眼上和唇上的熱息開始濃烈。
她和他互相吮著對方的唇,糊里糊塗想,一個在刀山血海中過來的將軍,上馬飲血的男人,怎麼能如此溫柔……何未想到他在自己書房裡坐著,軍靴下全是雪水,一手撐在座椅扶手上,疲倦而又沉默地抬眼,直視自己的樣子。
想到他頭髮被微微向後攏過,露出來清晰的眉眼,帶著禮貌對和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