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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的進來說,鄭家公子讓昨夜來過的少校參謀帶了不少兵來,說是聽聞謝家公子在北京城要留一個月,前來護衛的。
謝騖清毫不意外,昨夜電話後,他留在北京城一個月的假訊息已傳出去了。
她好奇:“是那日廣德樓的鄭家公子?”
他頷首:“對,他叫鄭渡.”
“他值得相信嗎?”
“不值得信,”謝騖清不甚在意,“不過好財,可為你所用。
他三姐是我三姐留學時的同學,值得信任.”
她輕點頭,記下了。
“晚上臨時政府在六國飯店有個舞會,早定下的,”他說,“我六點須到飯店.”
那估計要明天見了。
“結束了我就回來,”他說,“無論多晚,都回來這裡.”
謝騖清看她驚喜地笑了,人也跟著輕鬆了。
他想晚些說要走的事,兩人一起的時間不多,能高興多一個小時都好。
“白天沒事的話,我們出去曬曬太陽?”
她問。
門口讀書的緊張起來,林驍走時叮囑過,能不出門就不要出去。
“好.”
謝騖清直接答應了。
“不過二叔在府裡,只能在內城走走。
你想去哪兒?”
“想看一些,”他想想,說,“沒看過的.”
沒看過的?她皺眉:“你這兩次來,都是名義上的貴客,還有什麼是你沒看過的?”
他笑:“想看二小姐這兩年真正做的事.”
“真正做的……”她回憶,“我帶你去看一樣和航運無關的,和二叔也無關的.”
何未讓謝騖清的司機開去前門外。
騖清沒多問,等著她揭曉。
繞到前門外,在滿眼的人力車,零星的腳踏車,還有牽著駱駝的人當中,耐心坐在車裡等著。
等著等著,就見一輛噹噹車沿著土地裡的鐵軌道駛過去。
“跟著它.”
何未說。
他們的轎車緩慢行駛,跟著那一輛擠滿乘客的當當車,沒多會兒車便靠到路邊,等車的人往上擠著。
售票員穿著藍色布袍子,脖子上掛著賣票的布袋子,拿著紅藍筆,一張張捻著票。
“這個我參了股的,”她對謝騖清說,“剛開通沒多久,只有這一條線路。
等先執行一段時間,再開新線路。
到時候滿北京都是鐺鐺鐺鐺的聲音,就沒這麼擠了。
我們就能坐了,悄悄坐.”
電車公司是官商合辦的。
當初投錢的時候,說要買上海法租界的那種車,都很有熱情。
“你別看只是一個電車,為了能支援執行,還要建自己的發電廠,”她說起這個是一肚子苦水,“我是真沒想到,做噹噹車,要去關心源頭髮電的問題.”
她發現謝騖清聽得認真,就講得更詳細了:“建發電廠要有水,但北京這裡沒南方水源多,要先請專家勘測水源,後來發現挖井完全滿足不了電廠的需求,選址就侷限了很多,只能選有河的地方,”說起這個,又是一肚子苦水,“等選了址,地皮也買了,又出事了。
附近的村民對電廠不瞭解,害怕這個東西,那些鄉紳想從中抽油水,就鼓動大家一起抵制。
京兆尹公署只能在當中調解,他們投訴,我們申辯,鬧了好幾年.”
她無奈笑笑:“大家最後都煩了,問我能不能不建這個電廠,或是換個地方。
我說換個地方沒有水源,廠子發不出電,用來養鷹嗎?”
那些大老爺喜歡以養鷹為風雅趣事,被她當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