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艾米麗彷彿置身於一個天昏地暗、搖搖欲墜的世界之中,頭暈目眩得幾乎無法站立。她的大腦像是被抽走了所有思緒一般,變得空洞無物。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踉蹌而去,完全失去了平衡感。
隨著“砰”的一聲脆響,艾米麗重重地撞上了站在身後的侍者。那名侍者原本端著一托盤精緻的酒杯,但這突如其來的撞擊讓他猝不及防,手中的酒杯瞬間散落一地。其中一隻盛滿鮮紅色葡萄酒的杯子更是直接破裂開來,猩紅如血的液體如噴泉般四濺而出,不偏不倚地潑灑在了艾米麗潔白如雪的晚禮服之上。
鮮豔欲滴的酒漬迅速蔓延開來,猶如一朵綻放的詭異花朵,醒目而又令人感到難堪至極。然而此刻的艾米麗根本無暇顧及這些,她緊緊咬著牙關,從牙縫裡擠出一句低沉的咒罵:“該死的!”聲音雖小,卻充滿了憤怒與懊惱。
但此時的她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收拾自已的狼狽模樣,因為她的目光始終牢牢鎖定在漸行漸遠的麗莎和霍華德身上。他們親密無間的身影就像一把鋒利無比的劍,無情地刺痛著艾米麗的雙眼;而約翰遜那句意味深長的“自身難保”以及麗莎親暱地挽著霍華德胳膊的畫面,則如同兩塊沉重如山的巨石,毫不留情地猛砸向艾米麗脆弱的內心深處。
一種難以言喻的不安情緒在艾米麗心底如野草般肆意瘋長起來。難道說,蘇牧和霍華德之間真的發生了某些不為她所知的變故嗎?這個念頭一旦產生便再也揮之不去,如同夢魘一般縈繞在她的腦海之中。
漸漸地,一股無名的恐懼之感如同一股刺骨的寒流,悄無聲息地爬上了艾米麗的心頭,並緊緊纏住了她。這種感覺既陌生又熟悉,令她渾身戰慄不止。不行,她絕對不能坐以待斃!無論如何,她都必須立刻找到蘇牧,當面把事情問個明白!
艾米麗緊閉雙眼,深深地吸入一口涼氣,試圖平復內心那如潮水般洶湧澎湃的情緒。她的雙手微微顫抖著,彷彿風中搖曳的殘燭,隨時都可能熄滅。緊接著,她邁著急促而凌亂的步伐,如同一隻受驚的小鹿,奮力穿梭於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她的目光猶如兩道熾熱的火焰,焦灼不安地掃視著整個宴會廳。每一張陌生的面孔都令她心跳加速,生怕錯過任何一絲與蘇牧有關的線索。然而,眼前的景象卻是一片混亂不堪——人們歡聲笑語、舉杯暢飲,酒杯碰撞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璀璨奪目的華燈將宴會廳裝點得如夢似幻,但這一切美好都無法驅散艾米麗心頭的陰霾。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艾米麗的心情愈發沉重,彷彿被千斤重擔壓得喘不過氣來。她開始懷疑自已是否遺漏了某個角落,亦或是蘇牧已經遭遇不測……種種不祥的念頭湧上心頭,使得原本就脆弱不堪的神經越發緊繃起來。正當她陷入絕望之際,一陣熟悉的嗓音宛如天籟之音,驟然傳入耳際:“艾米麗,你這是怎麼了?為何臉色如此蒼白憔悴?”
艾米麗像是觸電般猛地轉過身來,目光如炬,直直地落在不遠處那個身影之上。毛劍卿靜靜地站在那裡,手中穩穩地託著一隻精緻的酒杯,眼神裡滿是真摯的關切之意,彷彿能穿透艾米麗那慌亂的心。
“劍卿,你看到蘇牧了嗎?”艾米麗一個箭步衝上前去,緊緊地抓住毛劍卿的胳膊,聲音因為緊張而變得有些尖銳和急促。毛劍卿微微皺起眉頭,雙眸之中瞬間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疑惑之色,但很快便恢復了平靜。
“蘇牧?他不是應該在......”毛劍卿的話語戛然而止,似乎突然意識到什麼重要的事情。然而,還未等他把話說完,艾米麗那愈發焦躁的聲音再次響起:“到底怎麼了?你倒是快點說啊!”她瞪大了眼睛,滿臉都是急切與擔憂,恨不得立刻從毛劍卿口中得到答案。
面對如此激動的艾米麗,毛劍卿不禁深吸一口氣,稍稍壓低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