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談話並沒有端端想象中的那麼久,等她將海盜船從裡到外逛了個遍後,包包裡的手機就響了。

時間尚早,裴戰婉拒對方極力挽留的盛情,帶著自家小朋友驅車到了市中心的一傢俬房菜。

據說這家店裡的蟹黃豆花幾乎紅遍了半個蓉城,許多人慕名而來,自中午到晚上,街道外邊隨時可見排著等候用餐的長龍。

今天兩人到的早,免去排隊的煩惱,裴戰牽著她徑直轉過木質雕花走廊上了二樓。

點餐時端端自動過濾掉那些看著都能讓她流口水的硬菜,直接一口氣選了幾道極清淡的養生羹和小菜,比如那道招牌蟹黃豆花。

女孩自覺的樣子分外惹人憐愛,裴戰看著心裡有些酸楚,禁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臉,“點一道你喜歡的吧,我讓廚房少放點辣椒.”

話音一落,端端的眼睛瞬間亮了幾分。

她懷疑自己耳朵出錯,又萌萌的確認了一遍。

見某人點頭,她連忙拿起選單刷刷翻到最後一頁,這裡齊聚了蜀地菜的各種特色美味,烤魚,麻辣香鍋,水煮牛肉,雙椒小黃魚......其實堅持了兩週清淡飲食,端端很明顯發現了自己身體方面的變化。

以前種種無緣無故的不舒服逐漸消失,胃部不再時不時的隱痛,還有消化功能,比之前順暢了不知多少倍。

這些毛病看上去不大,也沒有影響到她的生活,可仔細想想,如果長年累月如此下去,最後定會爆發。

所幸中途吃了頓小龍蝦,要是不去醫院一趟,大概她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大神控制她飲食是應該的,以後她也要自覺,自己多大了不能再讓身邊人操碎心了。

端端選來選去還是在烤魚後面備註了微辣二字,她抬頭看著對面人,正凝神間包廂門口突然傳來一道帶笑的中年男音。

“看吧,我就說瞧著眼熟,巧得很在這兒遇到老裴家的公子.”

一群人駐足在包廂外,為首的中年男人才一開腔,便有好幾雙眼睛齊齊朝這邊投射過來。

男人說話的同時,坐於對面的裴戰徐徐從座位上起身,邁腿朝包廂門口走去。

他禮貌不失疏遠的喊了那人一聲:“權叔.”

中年男人點了下頭算是回應,而後又問及:“前些日子聽說你父親已經出院了,怎麼樣,他現在身體恢復的如何?”

提起家裡那位,裴戰的語氣稍顯輕緩:“父親已經無礙,多謝權叔關心.”

“嗯,那就好,我改天讓人把我後院的那顆長青松給你父親送去,管不管用另說,寓意總是好的.”

對方是長輩,裴戰言語間進退有度,似乎不用刻意斟酌便能應付下一句的談話。

“既是權叔割愛,即便父親不信這些,也必然會高興收下,權叔有心了.”

聞言,中年男人心情愉悅的連笑了幾聲,不由得拍了拍裴戰的肩膀道:“等你畢業後,可要多替你父親分擔分擔,以後這圈子還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我們這些老骨頭再硬朗也經不起幾年風浪了.”

裴戰淡笑不語,熟知他的人才知道,這是他對某些話題作以迴避的潛在表現。

好在對方說完後也沒再繼續,畢竟還有同行的人跟在身後,不能耽誤大家的時間。

中年男人臨走前不著痕跡地往包廂內瞥了一眼,看見靜坐在餐桌前的小姑娘,眼底劃過一絲異樣。

一群人離開,端端才慢慢地將目光朝門口探了過去。

從始至終她就沒關上過耳朵,大神和對方的每一句對話她都聽得清清楚楚,特別是聽到他父親住院的時候,心裡猛然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