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經歷這種事了,但看見上一秒還在同自己唸叨“能不能把靈藥煉製得好吃一些,這個味道好苦”的人,下一秒便再沒了聲息,她還是忍不住痛哭出聲。

不單是她,周圍的幾名男醫修也暗暗紅了眼。

他們不敢讓人瞧見,只能默默低下頭,掩藏自己悲傷的神情。

這一幕沒有逃過橫問的眼睛,他假裝沒有瞧見醫修們眼角的晶瑩,只是在拿到了靈丹之後,迅速地退出了營帳。

離開醫修的營帳後,橫問連忙趕回了自家師兄的小帳篷,硬塞著讓他的師兄吞下了這來之不易的藥。

面前的男子身形高大,但蒼白的唇色卻暴露了他虛弱的事實。

他腰間掛著一柄靈氣充盈的劍,劍鞘上的道道痕跡,不知曾經歷過多少次惡戰。

“師兄,你總是這麼不好好吃藥,這樣身體怎麼熬得住?萬一你出了事,我該怎麼跟師父交代?”

若是可以,橫問簡直恨不得日日將面前這人綁在自己褲腰帶上,但他也只能想想,畢竟以這人的修為,他必然是打不過的。

男子,也就是傅霜降忍著喉嚨裡的癢意,對著師弟露出個笑臉來:“你也不用這麼緊張,你師兄我又不是紙糊的,哪裡那麼脆弱了?”

這話若是放到從前,橫問或許還會信,但前幾日他眼睜睜看著對方使出那個令人驚豔的劍招後,便猛地吐了一口血。

此後他就再也不信對方鬼話了。

傅霜降對著師弟輕笑了一聲,掩飾住了自己眼中的難過。

他們倆人都是劍霜崖的弟子,兩人的師父更是劍霜崖的長老。

半月前,兩人的師父為了找出此次獸潮爆發的原因,與其他幾大宗門的長老一同入了隱月森林,可半個月過去了,沒有半點兒訊息傳回來。

獸潮在短暫的低迷之後,來勢卻比先前更加兇猛了。

傅霜降雖然不清楚隱月森林發生了什麼,但他知道自己的師父定然凶多吉少。

幾宗的長輩都不在,如今他只能一力扛起抵禦獸潮的重擔。

只是……傅霜降看著自己手心裡不知何時凝出的冰霜,悄悄地將其藏在了袖子裡。

他恐怕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對了.”

傅霜降轉移了話題,“那些仙靈界的道友如今怎麼樣了,玄武界眼看形勢越來越嚴峻,這重建之時恐怕不成了,還是讓他們早些離開吧.”

傅霜降只怕自己說得晚了,會拖得那些無辜人陪他們一起去死。

也就是這個時候,他無比慶幸幾個小世界間的傳送陣被魔族打破了。

若非如此,這些狂化的妖獸恐怕還會藉著傳送陣,去禍害其他小世界。

聽了師兄的話,橫問心中難免抑鬱:“師兄,他們都是仙靈界的英才,若是我們開口求援……”“這裡不是他們生活的地方,更不是他們宗門所在地!”

傅霜降的語氣忽然嚴厲了起來,喉嚨裡的癢意也越發明顯,“我們不過付出了寥寥幾件靈寶,如何能換得人家為我們拼命?橫問,這種話以後不要再說了.”

看出了師兄是真的生氣了,橫問立刻閉了嘴。

他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太過自私,可是玄武界如今的情況,真的撐不了多久了。

大能們都被困在了隱月森林,大批的年輕弟子都已經隕落。

如今傅霜降有傷在身,那道厲害的劍招根本不是現在的他能使出來的,再這樣強行使出劍招,恐怕這些靈藥都救不了他的命。

傅霜降也知道師弟是為了自己考慮,只是他做不出那麼無恥的事情,正要再勸對方兩句,卻有人忽然闖進了帳篷裡:“不好了傅師兄,那些妖獸又開始進攻了!”

傅霜降眉眼一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