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黃土村內,人畜匯聚,神識落於此處,還能感受到陣陣暖意。

但待出了黃土村,落到外間,尤其是靠近壯羊山方向時。

便覺陰風刺骨,冷意傷神,正待往壯羊山上一窺究竟時。

卻有一道兇戾霸道的神識,交纏上己身神識。

“是望月宗凌道友嗎,道友深夜來訪,小道受寵若驚,神識交流,有所不便,何不親自上山一敘?”

凌楹清楚,發話的當是得宗門看重,特意從外邀請而來的三花道人了。

“既宗門許道友在百獸山脈附近便宜行事,凌楹自不會干預。

但還請道友曉得輕重,只是屍僵倒也罷了,若弄出陰詭之禍,便是道友身兼趕屍,符師兩職,我望月宗亦不會饒了道友的!”

“這點請道友放心,小道殺生之後,必以秘法消解怨煞孽氣,不會給其匯聚成詭,變異成怪的機會!”

凌楹聽其應答,雖心有不信,因為消解怨煞孽氣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但此時卻也不好多說什麼。

默默地將神識抽離,今夜便權當是跟這三花道人打了聲招呼。

“待到劉師兄收割完靈瓜,來此跟我匯合後,晾其也翻不出風浪來!”

低聲自語一聲。

凌楹攤開一張空白畫卷。

握筆沾墨,回憶今日遠望百獸山脈所見風貌。

靜立許久之後,方才揮毫作畫。

須臾瞬間。

一張層巒疊嶂,壯闊秀麗的山水符畫,便就於其筆下生出。

自沒有將這片山水化虛為實的能力,或許有前輩大能可以。

但還只是煉氣巔峰,築基都還差一口氣的她,現在是萬萬做之不到的。

此山水符畫,只做攻伐消耗一用。

於鬥戰中將此圖放出,可借用百獸山脈的山水地勢,給對手施加壓力,並讓己方如魚得水。

跟符紙效果類似,但制畫材料,卻是比同品階的符紙多出許多。

相應的,山水畫,又比山水符的製作難度小上許多。

一畫便成,凌楹臉上並未有自得之色,反是唏噓長嘆一聲,略顯失落。

修行百藝,皆由陣器丹符四藝演化而來,符畫師跟制符師的關係,便跟傀儡師跟煉器師的關係一般。

煉器有成的,只需稍加鑽研,便可著手煉傀,但煉傀有成的,卻萬難有煉器師的技藝。

制符師是符畫師的上位職業,能做制符師的,也絕不會去做符畫師。

她在宗門內,有師長教導,有前輩傳承,便是如此,也受限於天資,只能退而求其次,選擇符畫一道。

而那三花道人能在制符一道上有所成就,便就可獲得等同於築基修士的禮遇。

這都證明了在符道上能有所成,到底有多難!

“我看這也不難嘛!”

“成了,道爺我成了!”

兩聲已經壓抑過聲調的話音,傳入神識擴散於外的凌楹耳中。

她沒有偷窺旁人不甚道德的心理負擔。

好奇之下,神識落入蘇青房中。

得見一道符紙,正在空中瘋狂擺動,生起微風,給已經熟睡了的二強,帶去絲絲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