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皓是被疼醒的。聽蔣成說,自己昏迷了三天,毛義知道授劍的事後,重罰了魏之禮。
因為兩臂有傷,這幾日都是蔣成在照顧自己。他偶爾也會帶來傅瑩點點頭信,回信的事就讓蔣成去做了。
陸皓下床,走到書桌旁坐下。他感覺自己一點力氣也沒有,就連下床走路都感到吃力。
他突然想到這幾日小冊子還沒有讀過,估計聞先生又要說自己不用功了,可雙臂有傷,舉起來也是難事。
似乎窗外的風知道他心裡怎麼想的,於是輕輕一吹,那本陸景元的兵事紀要就被翻開了。
陸皓有些驚奇,小聲地讀了起來,他發現這是陸景元的隨手記。讀著讀著,他就被這段文字嚇了一跳,他回過神時,依舊覺得不可思議。
“鳳儀四年,吾與胡家子師明義結金蘭,吾子即師明子矣,師明女即吾女矣。二子定為夫媳,日後二人相互扶持,相依為伴。”
胡師明,當朝丞相,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對順元帝李洪,他盡其所能,常常向順元帝直言進諫。對百官,他鐵面無私,與錦衣衛聯手監察,也因此和錦衣衛指揮使毛義結為知心朋友。
胡師明為了南楚可謂是嘔心瀝血,他的所作所為也被百姓熟知,就連邊民也在傳唱著讚頌胡師明的詩歌。
陸皓有些激動地看著那行字跡,他不知道接下來應當做些什麼,是去上門認親,還是沉默不語。他父親已逝,家族也已經衰敗,胡家與陸家相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若是胡師明毀約,也在情理之中。倘若胡家接納自己,那他真的能和胡家小姐相依為伴嗎?“我還沒見過她呢,是不是想的太早了些。”他自嘲道。
蔣成推門而入,見到陸皓在書桌旁讀書,就放輕腳步,悄悄地朝他走去。他掃了一眼那本兵略,正好看到那句話。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於是又仔細地默讀一遍,了。
確認無誤後,他有些高興,想不到陸景元把陸皓的親事都安排好了,他這個師父反倒不用操太多心。
想到這,他總覺得自己這個師父缺點意思,徒弟的親事可是天大的事,應當由他這個師父來決定才是。
陸皓回頭看著蔣成盯著,他的眉頭都快擰成了麻花。於是趕忙合上書,起身時碰到了椅子,打斷了蔣成的胡思亂想。
蔣成看著陸皓,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他說:“我是不是打擾到你讀書了,那我走,那我走。”
說完,他就慢慢朝著門口移動。陸皓知道蔣成已經看到了書上的字跡,他說道:“師父,你是不是看到上面的話了。”蔣成沒想到他會問自己這個,只好說自己看到了。
“原來皓兒你還有這麼好的岳父,以後的生活自然不用為師操心了。”說完他還得意洋洋地笑出聲。
陸皓嘆了口氣,把自己剛剛所想的都跟蔣成說了一遍,蔣成聽後沉默不語。
他想了想,將手搭在陸皓肩上,說:“既然你心中有所顧慮,那就暫時先不去管他,你現在在錦衣衛這裡,除了我和指揮使,別人管不了你。對了,你母親託我帶你回去,時候不早了,立刻啟程。”
奉天府三字號街口。一頂轎子停在街口外,由四五個僕人看守著。蔣成警惕地看著這些人,他又環顧四周,對轎子的主人產生了好奇。
三字街東西走向,陸府位於東側北巷,東側這裡也就僅陸府一家府邸。從轎子的外飾以及轎主人的隨從僕人數量來看,來者不是一般人。蔣成回頭對陸皓開玩笑說:“難道是你泰山來看望他的姑爺了?那我這個做師父的反倒不像話,也沒有好好接待貴客啊。”
陸皓紅著臉,沒有說話。二人穿過狹窄的巷道,走入陸家大門。
傅瑩正和一箇中年男子坐在庭院裡面閒聊。她看起來沒有像之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