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胡殊同高中畢業那年才建的新庫,一走進來便是濃濃的異味。
胡殊同一下子便心有氣憤,和史慶豐說了好幾次的導氣管又給堵死了,在他們看來,冷庫只是個放大了的冰櫃,要是落個縫,不僅費電還冷不嚴實。
要是和他說起冷藏狀態下的呼吸作用,史慶豐又覺得遙遠深奧聽不懂,不適用於這小縣小庫。
來到近前,景象更讓胡殊同難以接受,他曾多次和史慶豐說過一些注意事項,不曾想半年不見又成了這個樣子。
“慶豐哥,我都和你說了多少次了,哪怕只是十公分的架子也行,這些土豆就這麼貼地放著,是會黴變的。
還有那個通風管不要一個月透一次氣,還有你要定期除霜除冰,這些我都……”
“殊同,你這是幹什麼呀,我讓你幫我出主意,你怎麼數落起我來了?”
藉著點酒,史慶豐不滿意了。
他滿腦子考慮的都是成本,相關部門對瓜果蔬菜價格管控極嚴,這一行毛利本來就低,他又只是箇中間商的中間商,掙點錢就像從人家那裡刮痧。
再者說製冷費用、電費、油錢、損耗費、維修費都是開支,成本這塊要是不勒緊了,工錢都發不出去。
這裡面的事胡殊同也是知道的,這個話題就此打住,很多東西也不是他所能改變。
找到了運往學校的那批貨,胡殊同端詳了不大一陣便有了結論,這批貨在來到冷庫之前就已經變質,而因為是西葫蘆瓜,表面特徵沒有那麼明顯。
自然而然,問題出在預冷上。
動輒四十多度的高溫天氣,去“田間熱”是批發市場必須要做的一個環節,這批貨非但沒有及時去熱,反而還在高溫中儲存了大量時間。
出現這種鬧肚子的情況,應該是某些農戶覺得價格不滿意,在自家放了些時間。
後來外地商家更加看不上,只好以更低的價格出手,正趕上慶豐冷庫取貨,這一批便配了過來。
雖然有些不地道,但在人們想來也沒什麼,好東西才去賣,賣不動的自己吃。
你看那些拖拉機被挑剩下拉回來的,多多少少都炒了拌了吃點,家家戶戶都這樣。
只是誰也沒預料到在學校那出了問題,或許這種事本就不是第一次,只是這次巧了。
想到這裡,胡殊同沉默下來。
在這庫房裡,他沒有給史慶豐一個確切的解決方案,不管史慶豐樂不樂意,他還是說了不少這座冷庫的問題。
改與不改,他也不抱期望,最後有點不歡而散。
曲家營批發市場,胡殊同很熟悉,家裡已經種了七八年菜,每逢假期胡殊同會經常往返於批發市場。
正好明天家裡還有最後一茬菜要摘,一家三口在菜地忙了兩個多小時,三輪車裝了有一半,父子二人便去曲家營賣菜了。
沿路都是腐爛的菜,有的地方都堆出來坡,就這樣一直延伸到批發市場。
批發市場外有一片巨大的空地,專門用來收購蔬菜,四面八方的菜農聚集在這裡。
賣完之後,胡萬奎在三輪車上抽著煙,胡殊同則在批發市場到處溜達起來。
看過之後,和去年沒有任何變化。
這個批發市場是有冷庫的,但儲量非常有限,連千噸的規模都未達到,屬於微型冷庫。
三縣多有種植大戶,根本無法滿足儲藏需求。
能夠放進冷庫的都是外地的大客戶,由客戶專業的冷藏車一次性統一運輸。
而大量貨車無法及時運走的蔬菜,則被集中堆進了一個冰預冷儲藏庫,不分蔬菜種類更加不管有些蔬菜適不適合冰預冷。
最大的問題在於,這裡的冰預冷其實只是“烘托了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