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運同回到雲城不久,朱士槐也從外地趕回,一個小雨淅瀝的黃昏二人見了面,這也是他們的初次見面。

不過在內心裡,朱士槐對這個人並不陌生。

在從前聽過不少關於胡運同的傳聞,很多人說此人做事張揚、行事雷厲,和許多雲城本地企業稱兄道弟,大興酒桌上的一套。

可當真正見面時,朱士槐卻發現這是一個頗為沉穩的人,重歸雲城已經有十多天,不曾聽過任何轉運中心之外的動靜。

而云城的許多企業也為他的這等靜默嘀咕不已,使得當下有一種奇異的安靜氛圍。

再看此人情態,眉宇間不急不緩,目光不茫也不銳,很是一副平和的樣子。

有那麼一個瞬間,讓朱士槐覺得,他與胡殊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相似。

朱士槐仍然在跑空運的事,這次回來是胡運同打了電話說有要事商量,業界的許多動靜朱士槐都看在眼裡,已經猜得七七八八。

胡運同毫不避諱,短暫寒暄之後便進了正題,“想必朱總也很清楚,十三港的競標有很多難以控制的變數,情況錯綜複雜。

對同興來說,當下能做的就是儘量廣撒網,拋開別的不談,機率上也不能被落下.”

朱士槐心知,雖然日程緊湊,但同興可以組建數支精英團隊,斷然不會下孤注。

況且此間形勢難測,自身的優勢之外,還要看對手的實力,絕對不能落到失一城而滿盤輸的地步。

朱士槐點點頭,“胡總的意思是,雲城也該有所發揮.”

“沒錯,而且雲城的方案並不複雜,秉著我們當下所在的這塊地方,以國際物流園作為主力輸出,把集中再分配在陸港那裡說透,就可以實現一份強力的方案.”

朱士槐思索一二,這確實是一個值得大書特書的點,而且這麼多年雲城往往是被動引入,很少有主動出擊的時候。

這一方區位,在國內國外任何場合都是不可忽視的地利,體現在方案中,自有不可取代之處。

“我覺得可行,不知胡總有哪些需要幫忙的地方?”

這時候,卻見胡運同不再說話,而是抽出一張地圖來,其上有一處被紅筆圈住,寫著“凱克港”。

而後再說起話來,顯得有些不著邊際,“朱總,說千道萬先有港才有路,只要港起來了,憑藉同興的運營,任何規劃都有亮眼的前途。

所以說,當務之急是用盡各種辦法拿港,先搶下名額,再說排列組合的事.”

朱士槐點頭道:“是這個理,歸根到底都是流通的事,到時候三港有三港的整合、四港有四港的排程,空間大得很.”

只是讓他狐疑的是,至此他也沒明白鬍運同打算讓自己做什麼,隱約間不是配合那麼簡單。

“我前幾年運營雲城的時候,到處都能聽到朱總的名號,在這片地方,朱總是企業、市裡都最能吃得開的人物.”

這高帽一戴,朱士槐瞬時有些明瞭了,怪不得他講那麼多,複雜的不復雜的都撂了出來,原是捧上高座再言堂前。

“胡總莫開玩笑,我沒記錯的話,這個凱克港是十三港的第一場吧,二十天以後開標,兩週之後就要遞方案。

現在所能看到最清晰的東西,恐怕就是這張地圖了,要是能容我兩個月的時間,或許可以考慮一下.”

胡運同面帶微笑,把地圖又往前推了幾分,“以我做方案的水平,給我兩年時間我哥都滿意不了。

朱總,現在同興最缺的是統籌陸港的帶頭人,二十人的團隊已經為你備好,包括我在內隨時聽從調遣.”

朱士槐沉默一瞬,立時讓胡運同的目光更加有定,沉心做雲城的競標,在與同興熟絡的人中,沒有人能勝過朱士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