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興的這次晚宴,參與方都來自冷鏈流通企業和大型的冷鏈園區,有天勝冷鏈的陳哲,還有兩家前年才建立起來政策重點照顧的冷鏈企業,分別是青通冷鏈和鴻立冷鏈,這兩家主要佈局青南市場,分立東西,都頗具競爭力。

讓人有些意想不到的是,春融居然也成了同興的座上客,事情一碼歸一碼,胡殊同所要商量的事,如果得不到春融的支援終究會缺一個大角,今後行動起來難以同步進驅。

而在春融看來,供奧早已成為定局,說起來那些事也有些不堪回首,當同興伸出橄欖枝,並不是需要多麼斟酌的事。

這年代越是大型的園區越懂得合縱連橫的必要,食品行業、流通行業的磅礴大勢,讓家家都想延觸鬚、添腳力,天時不等人、大利稍縱逝,完全不是和同興拉扯的時候。

胡殊同心知,有些事酒桌上更能說得通聊得妥,真搞一個嚴肅的會議場,大家闆闆正正,一下子就想辦成點事會讓人覺得很突兀。

同興很難號召什麼,講年頭、論背景都不是突出的,在這些真正的同行面前要帶頭做點什麼,會顯得有些託大。

所以胡殊同才想到這種晚宴的形式,這一次是把大家聚來喝喝酒閒聊閒聊,硬事軟辦,先會意通情、談笑以表,有了軟模子再摸硬尺子。

此一來,對今後無論是彼此間的合作還是全行業的發力,都有了鋪墊。

所以這宴席上的話,人們之間便充滿了修辭。

“正月十四賣燈籠,才正是時候呀!”

“螃蟹為啥橫著走,說來歸去還是腿多!咱要是想學來,那隻好你出兩條我出兩條嘍!”

“鄭總說得可真有點瘮人,跑多快走多遠,腿說了可不算,咱青南青北加起來不就是個大殼子嘛!”

“是嘍是嘍!是我說小了!”

“和你們說,前幾天我一個在國外的朋友給我寄了一個手機,那個手機沒有按鍵,整個全是螢幕!就像把電腦砍下來一小塊也似的!”

“真的假的,那怎麼用啊!”

“一開始我也納悶呢,可是後來我發現那螢幕點一下就會有反應,想打電話號碼全在螢幕上!你們就說吧,這時代變化有多快,咱們這行也是,不定哪天別人用點新花樣就把我們甩了!”

席間不時發出爽朗的笑聲,酒到酣時人人朦朧,可那心底裡個個都比鏡子還亮。

胡殊同談笑間透露出多個想法,行業真正的聯合需要一個切實的路子,他借用古時的典故講起來聯盟的形式。

宴席從九點一直持續到午夜,陪在胡殊同旁邊的只有楚立河一人,不得不說攢起來這個局,楚立河功勞甚大。

包括這近年來同興的許多外事,楚立河都極為亮眼,一邊通雲城一邊走盤湖,樁樁件件穩而又妥,基本上同興的外拓戰略由他操持。

不知不覺間,同興人的心念也漸漸變了,從前胡殊同離開後,都是“萬事不決問蘇幕”,而今每個人都開始衡量起來。

而且任人都看得出來,小胡總和楚立河走得極近,這對任何一個想在同興好好發展升職加薪的人來說,都是再明確不過的訊號。

而且人人都知道,當下的同興是吃勁的時候,角逐外拓才是最大的能力,也最能顯現出誰才是胡殊同最強的臂膀。

反觀蘇幕,愈發像一個守成之人,安排園區有一把刷子,可往外走這樣的事,像個守墾的農人,只知眼前田壟幾道、溝渠幾許。

和楚立河在做的比起來,實在是不在一個檔次。

也不知從何時起,同興私下裡流傳起來“明大幫”的說法,而且這種說法隨著越來越多“青字號”的加入,變得越發洶湧。

午夜,那邊的熱熱鬧鬧歡聲笑語,襯得蘇幕的住處頗為冷寂,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