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殊同意識到,這件事情想要成功,得先讓人們見到冷庫,眼下這種看不見摸不著的局面,勸再多都是浪費口舌。
尋常村民不敢做這個主,只有從梁戶莊鐵三角下手,翁鬍子無兒無女又是領車大戶,除了錢全無掛念,自己又沒果園,這路子肯定行不通。
梁大豐在村裡影響極大,而且和翁鬍子瓜分領車,一旦他做主就讓村裡變成了新的兩派,後續的麻煩事會更多。
所以,除了勝喜哥,胡殊同別無選擇。
春節之前,梁戶莊村最大的事情就是請戲班子了,平常來想,戲班子串村這種事無非是唱過一村接一村,家家戶戶湊點錢。
實際上有點關係的話,事情就不一樣了。
勝喜家院裡大圓桌上,“老劉,去年趕集我可是給你召了六個村,你都不用挪窩該拿的都拿了。
今年梁莊收成不太好,家家戶戶給減點再多唱上三五天,不止明年給你補上,而且頭集我們就請你,梁莊一開百莊應,讓你早拿春旱錢!”
“勝喜哥,就你這嘴,你梁莊哪年收成好過?果子摞牆角都能登梯子了,你就是摳!”
“老劉,劉班主,那可不是富餘的,那是賣不出去的,不信你到別村看看,大院都利索著呢,那是果子變鈔票都躲著了.”
“行吧,那頭集的事你可給我好好張羅啊!”
“儘管把心捂嚴實了,接風之類的我都安排好了!”
班主剛離去,卻見門口那裡已有一個年輕人似是等了有一陣子。
胡殊同提著從小賣部買來的兩瓶白酒走了進來,不得不說,勝喜家的景象在整個村子來說堪稱顯赫,院裡停著嶄新的大摩托,屋頂蓋著灰白瓦,簷角鮮明齊整。
而勝喜哥這個人長的,頗是有點“看過一眼難忘記”,他的面龐特別不協調,腦門子很寬,腮幫子卻往裡縮,襯的眼睛非常大還有點鼓,大眼睛一瞪的時候簡直都快看不到眼眶了。
這也正是他見到胡殊同時候的表情。
“你來幹什麼?”
“勝喜哥,想和你商量點事.”
“你倒不如先聽我一說.”
勝喜哥滿是不能理解看著胡殊同,“馬上就要過年了,別在這裡耗著了。
要我說,你就是來的不是時候.”
“這話怎麼說?”
勝喜哥先把酒推到了胡殊同眼前,把該撇的撇清楚,而後才開了口,“你要是晚上幾年,這事可能行得通。
可眼下這時候,大家日子剛過得開了,苦了那麼多年終於有點攢頭了,你這個時候要從他們手裡挖錢,誰都懷疑你有什麼意圖。
再說了,家家有筆賬,吃穿買機器、孩子要上學、嫁娶隨份子,這可全都是開銷啊!”
“勝喜哥,那我也算筆賬給你聽聽。
有人說了,冷庫的耗電就是個燒錢的瞎把式,我們用的裝置一天耗電十度,也就是五塊多的電費,一個月不到二百塊。
聽上去很貴,可我們經過詳細的調查,十二月的橙子一斤三毛二,一月的橙子一斤四毛一,一斤可以多賣九毛錢,我們村子產量兩千斤的有很多,就這一種水果就可以多賣一千八!”
“你怎麼就抓著不放呢?”
話雖如此,但胡殊同的這筆賬,他看得出來勝喜哥並不是當了耳旁風,尤其那一千八一出口,勝喜哥碩大的眼睛又鼓了一分。
“勝喜哥,我剛剛研二,這事要是乾的漂亮,我可能連碩士畢業論文都不用寫了,我也是無利不起五更.”
這有利可圖的話,便很符合勝喜哥的念想了,因為往往無事獻殷勤這種事最是讓人警覺,“那我問你,你這一千八賣給誰去?到那時候哪還有大車?”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