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牧場並不是胡殊同熟悉的領域,但這不代表他對此毫無所知,接到那通電話的時候,胡殊同知道自己將要面對一個研究多日的成熟方案,不過也不至於臨時抱佛腳。

同興和大林漁業的合作從未斷過,林翔不止一次向胡殊同訴過苦,近幾年來不止洪山港,雙流角的近海情況也不樂觀,漁民的拖網作業越來越不景氣,一網打下來種類倒是不少,細一看多是十厘米左右被當地人稱為的“下雜魚”。

這般情形之下,林翔也在開拓新路子,一些人工魚礁、定向養殖的風聲,他早已關切起來。

而且在港口有多年履歷的柳知英,也曾和胡殊同聊起過海洋牧場,用他的話說顯得格外上檔次,叫做“海洋經略之變革”。

人工養殖一直就是趨勢,是湖是塘是河是海,都只是載體而已,自然選擇在上上個世紀就已經成為過去時,我們國家要滿足需求,必然會對海洋牧場下大工夫,投入也將極為可觀。

在另一個層面,海洋牧場一旦廣泛實踐,對環境這個大議題的改觀也是顯而易見。

胡殊同半晌沒有開口,卻讓對方愈發陷入一種尷尬的境地,直讓郭鴻遠有些後悔那建議之問。

好在是,這位胡總終於開口了。

“各位,你們的方案,第一部分翻一翻地理雜誌應該能學到個七七八八,第二部分看看新聞就知道違規捕撈的問題,第三部分,也就是技術問題,你們綜合了不少各地水產研究中心的東西,看起來倒是詳實,實際上都是現成的東西,通篇看來沒有什麼新意可言.”

這話一出口,立時有人不樂意了,“新意?胡總,我們是做方案,不是搞研發,我們花了大量時間梳理出來海洋牧場的可行性,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胡殊同沉聲道:“什麼時候花時間也值得標榜了?一個方案有沒有價值不在於三天五天還是三年五年,你們的這一份,看下來只有要做起來什麼,沒有一句是帶來了什麼.”

胡殊同話有盛氣,既有這一席如同對著傻子一般和自己說話的不快,也有眼前不遮不掩的浮浮躁躁令人堪憂,就這麼一群一言不合就擰眉毛,視自己的邏輯天下第一的人,還敢扛這創業大旗。

海洋牧場確實前景無限,它是行業大勢所趨,但不是舉起手來選我選我。

“呵!那你倒是說說,還有什麼電光火石藏在以後?”

“近海牧場本質上就是田間地頭,你們所描摹的一切都是自己起高臺,全然沒有看到最切實的漁農問題。

海洋牧場的產業化在於帶動,不是一家公司海上開船,就值得花上大筆的扶持資金.”

“你們可曾想過除了自身的牧場建設,為漁農創造網箱養殖增加個體戶的收益的問題,可曾想過企業尋求合作社的模式,與漁農海域商討共贏互利的問題。

一份沒有帶動的方案,一份只有自我沒有周至的方案,競爭力還用多說嗎?”

滿場倏然靜默,人們不是不想答,而是答不上來,因為這個部分壓根就不在整個方案的考量之內。

在這團隊中的人們看來,深研洪山港的境況、深挖技術的能量就足以搭建一處海洋牧場了。

所以他的這番話,已經不是建議,而是絞盡腦汁想補充都難以補得齊全的東西,這和在座各位研究生的思考,根本就不是一個層面。

胡殊同接著道:“港區做大有很多可以借鑑的方向,某種程度上說,海洋牧場會讓所處的漁農相比以往處於一種靜態。

這就使得,漁農的石頭民宅可以變成觀光旅館,垂釣休閒可以成為一種營生,甚至小魚可以曬乾、可以做鹹魚,這樁樁件件都是都是改善。

你們不想近在眼前漁農的前前後後,卻細究讓魚吃飽穿暖,就這樣的方案,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