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近元旦,喜事臨門。
胡運同與關小曼正式走進婚姻殿堂,回望這一路,二人修成正果可謂漫漫之途。
胡家喜不自勝,老二成婚乃是了了最大的心願。
鄉下里常說,嫁娶成婚是父母的任務,無論子女多大,一天不結婚父母便一天不能養老。
哪怕父母年事漸高,拖拉機還得跑起來、水澆地還得澆下去。
婚禮定在青巖市舉辦,關家排場很大,酒店、車隊與各種禮儀都以極高的規格包辦。
婚禮上賓朋滿座,同興和雲城自不必說,明赫集團與猛獁基金都有很多高管前來,還有很多與胡殊同交好的人也來捧場。
這場婚禮辦下來,比胡殊同當時還要熱鬧許多。
胡殊同坐在離舞臺最近的地方,看到這樣的場景,喜悅之餘往事翩翩。
在旁人眼中,胡運同獨當一面、年輕有為,也是同興人眼中拓局在外的厲害人物,和胡殊同聯絡在一起,便成了打虎親兄弟、個個了不得。
然而這一刻胡殊同的腦海裡,卻都是滿滿的過往年歲,三天不訓就要上房的傢伙,每天回來最重要的事就是修腳踏車,近來學校那邊很安靜,就讓家裡人嘀咕這小子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
工作以來,也曾莽莽撞撞胡來亂攪鬧出事,也曾因哥哥在上沾沾自喜小胡總。
當時間來到這一刻,所能看到的只有一個大方穩重的胡運同,在這條路上越走越自信的胡運同。
舞臺上,胡運同向哥哥這邊望了一眼,微笑間閃動著幾絲淚花。
過去的事他一度很懊惱,自打胡殊同創業後,兄弟間突然就疏遠了起來,電話裡基本都是錢夠不夠花、多陪陪爸媽,生活中的一些苦悶和心情低落的日子,慢慢也想不到找他傾訴。
當他也到了哥哥當時的年紀、忙於不可開交的當下時,他發現那不是疏遠,而是對於一個打拼在外無夜無晌、夾雜在各種人情世故中的人來說,最不需要維繫的東西。
關文濤牽著妹妹的手,站在舞臺的另一邊,隨著音樂響起,兄妹慢慢向舞臺中心走去。
就在關文濤把妹妹的手交給胡運同的時候,關小曼卻突然轉過身去,緊緊抱住了關文濤。
眼淚溼潤了關文濤的肩膀,關文濤拍著妹妹,不知何時,眼鏡也沾了淚水,兄妹二人沒有多言。
曾幾何時,比陌路還要偏遠,積在內心的高牆,再大的爐也熔不出暖。
一段故事柔軟了另一段故事,就是最讓人欣慰的故事吧。
婚禮之後,胡殊同與關文濤坐在了一起。
關文濤帶著很濃烈的酒氣,神色言語卻是胡殊同從未見過的輕鬆,“殊同,自今往後,小曼就交給胡家來照顧了,可不許讓她去我那告狀啊.”
胡殊同笑著道:“像我家這種生了兩個男丁的家庭,最差不了的就是疼兒媳婦了.”
關文濤也笑了,他抬了抬目不知看著什麼。
胡殊同知道,從前關文濤做的許多事,包括他對同興的幫助,都與利益無關,滿心都牽在關小曼這裡。
今天,他看到了最讓人寬慰的結果,經歷了曠日多年的鬱結,這位兄長內心的蕩動是巨大的。
不一陣,關文濤回過神來,“我聽說,青倉儲那個高思迪上門刁難,很是不友好.”
“說白了就是來要人,現在八字還沒一撇,他急也沒用.”
“回頭我讓人找一下他的名片,回明江前我見見他.”
“不是什麼大事,我能料理.”
關文濤卻像沒有聽到胡殊同的話,“我讓人查過了,明江有六塊青倉儲的儲備用地,他要是再咄咄逼人來找同興要人,我這邊看看和他青倉儲要地,是什麼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