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成海對這件事的態度讓朱士槐有些頭大,一句落定的話沒有,但也沒有推阻之辭,只會顧左右而言它。

回想起來,反倒是自己袒了許多,對方收緊瓶口。

一週過去,事情還是這樣亙著,不由讓朱士槐心生異念,配合有配合的法子,不配合有不配合的路數。

既然同興不買賬全當耳旁風,細裡的話隻字不談,那便只有走生吃硬奪的那一套了。

因為時間不站在他這邊,關於雲城本地企業的計劃必須儘早啟動,由此扎進同興在雲城的業務中樞,才有可能改了當下冷鏈物流園的局面。

做不到這點,便遑論下一步,以及那些所謂的交代了。

然而讓朱士槐意外的是,之於空運業務,同興全然不是和雲航溝通什麼想法,而是直接戳到了運營的範疇。

楊成海那日行色匆匆確有緣由,他們和雲航已經開始深入接洽。

以朱士槐在雲城的底子,想了解雲航方面的事輕而易舉,也不必牽線搭橋湊一個局。

雲航的一位業務負責人,當時年方二十走進冷鏈,如今事業風生水起,朱士槐就是他當年的引路人。

這個人名叫趙吉,是“騰夏航空”冷運市場部的經理,人們慣常說的雲航,其實是一個籠統的概念,細分起來有包含雲城航空在內的多家航空公司,騰夏航空便是其一。

近兩年來,客運航空市場紛爭日烈,也形成了更為明確的分級。

很多民營航空企業主動求變,除了開闢更細緻的航線,有的企業也在從貨運業務尋求空間。

與趙吉接觸之後,朱士槐才知道同興直接找上的就是騰夏航空,這更加坐實了內心的想法,同興不止求變、還在求快。

“朱總,這個同興陣仗不小,我們與青航方面取得了聯絡,從現在掌握的資訊來看,同興應該是要來一個兩步走,那位胡總目前正與青寧冷協密切合作,推動青航的貨運2000.”

朱士槐淡漠一笑,“貨運2000有多複雜我們都很清楚,那一套標準想落地,夠同興喝上好大一壺了。

即便胡殊同把企業和冷協綁在一起,把方案做出花來,恐怕也抵不過青航的一道考量.”

趙吉點頭道:“雲航這一步也才走了兩年,青航的情況更加特殊,但青寧是同興的大本營,既然決定做空運,同興不可能僅從外地下舷梯。

想在青航走進空運領域,最好的辦法就是從雲航取經.”

朱士槐緩緩點頭,楊成海說連他都不知道胡殊同什麼時候才會再出現在雲城,看來所言不虛,這胡楊二人一北一南,原是合力奔著新前程。

青航的特殊在於,青寧的冷鏈發展水平要略高於雲城,在全行業標準踐行方面更加專定,所以對於國際冷協先提出全運輸方式質量指標,一旦認定便會嚴格執行,也可以說這是對待行業標準的典範態度。

而國際航協的貨運2000,雖然是更精細化的行業標準,更利於通向全球的新體系,但它畢竟晚了多年,並與冷協標準存有資料流程上的衝突。

面對這種情況,青航最明智的選擇就是保持常態,沒有人願意牽一髮而動全身。

“那個楊成海是打算怎麼推進呢?”

“他的意思是,同興出一支機隊加入騰夏的貨運業務,只參與運輸和地面貨物排程,至於線路和市場方面,同興只做建議。

以我的觀察,同興在這裡想做空運的第三方,楊成海所列的合作模式也與第三方物流非常相似.”

話到這裡,朱士槐倏然皺起眉頭,“機隊?”

若不是近在咫尺親耳得來,朱士槐怕是以為自己幻聽了,機隊不是車隊,想在這個領域真正搞出些名堂,沒個大幾十億上百億想也不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