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真手握著方向盤,心裡卻想著大自然真是太神奇,換個環境,心境就不一樣。

要是知道如此,就不會整日待在別墅裡無所事事,應該多走出來看看。

走到無人的地方,就像眼前的風景,就像胡家村的山水。

其實胡家村拋棄妙真的那一刻,是人。

大自然是不會拋棄她的,她又剎那間悟到一個道理。

當所有人都不在乎自己的時候,大自然會向她敞開懷抱。

而人要是受人的照顧,又太執於人的關係,就沒有機會欣賞這天然的善麗。

妙真想起了大明湖岸邊,有綠色的千年耳,有牡丹,芍藥,玫瑰,也有綠綠的草地,平靜的湖水,陽光灑落在湖水上的金光,鴨,鵝的咯咯地叫聲。

在她的心全在一善身上的時候,這些景色沒有帶來絲毫的樂趣。

反而那一次妙真登在千年耳綠叢邊想著跳進湖裡去死了,還用手不停地敲打樹葉,綠葉子落了一地,她愛人的卻自然開啟了,真是神妙的力量,妙真不由地內心感嘆起來。

對了,妙真的’為什麼”也裝了一揹包,快裝不下了。

妙真的童心在自然天地流淌起來,這是她長大以後最快樂的一次旅行,也是第一次出遠。

妙真有一種好的預感。

副駕駛旁的電話鈴響了,扭頭看了一眼是媽媽打來的。

媽媽總愛罵人,說話嗓門又高,妙真怕控制不住。

車子行進在高速路上,偶爾從旁邊也飛過了一輛車,妙真的駕車技術讓她遲疑了一下,聲音仍在叫,不肯罷休。

妙真心中仍在醞釀,接還是不接,家裡發生什麼事了呢?又沒臉回去老家,除了寄點錢什麼也不能做,可是媽媽又不需要她的錢。

妙真和母親之間的關係想起來令她頭疼,一時半會兒也打不開之間的隔閡。

都說有其母必有其兒女,妙真又直覺自己和母親的想法認知並不同,有著根深蒂固的差異。

正是有母親壓迫式的相處方式,令她更反感,叛逆,更不願意隨從。

小時候妙真力量弱小,不懂事,被母親又打又罵。

現在她長大了,母親再也不敢輕易地拳打腳踢,像對二牛叔一般。妙真心裡野,抗拒,也長出了力氣。

青春期的喉嚨又尖又細,妙真急的時候敢斜眼睛握拳頭不甘示弱。

是為了減少她以為的欺負,精神的綁架。就這一握一鬆的,母親也的確無意識之間收斂了許多。

此行,妙真還要問一行和尚,她和母親之間到底怎麼了,母親不像母親的樣子,女兒也不像女兒的樣子。

不是冤家路窄就是形同陌生人,母女情分實在太弱了。

電話最後“叮叮”了兩聲,安靜了。

妙真加快了車速,她要在天黑之前趕到目的地,而現在還剩一半的路程。

一會兒,手機又“滴滴”了兩聲,是誰的簡訊?高速公路的標識牌提示前方有服務區。

妙真用力踩了油門,車更快了。又是媽媽的簡訊,停在服務區的妙真正抽起一支菸,點開了微信。

“你二牛叔剛過世了,不必回來。你在外注意身體,平安。”落款胡大蘭。

妙真對二牛叔的懷念之情這時湧上心頭。

剛到胡家村時,是二牛叔經常帶她到小河邊捉魚,捉泥鰍,砍柴禾,打豬草。上山下河的路況不平,也有一段距離,回回都滿頭大汗,最後筋疲力盡。

但這是妙真這一生最美好的時光,是二牛叔陪她度過的。

這些記憶深深地紮根在心中,怎麼也無法抹去。就連爸爸對她的愛隨著時光也在記憶中漸漸消失了。

兒童期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