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真的傷勢在逐漸恢復,一些皮外傷已經開始結疤,腳上的傷口剛換完藥,肚子上一個破洞有點深,還需要幾天,是撞到方向盤上的鑰匙尖,被反作用力頂在肚子上,還好沒有傷到肚皮裡面。

胳膊也換了兩次藥,現在打的石膏帶,這是一個漫長的修復,就是出院後,醫生也建議馬妙真一年內不能幹重活,沒事別使用左臂,她只好配合醫生積極療傷。

整個人的心情,換了幾個檔,雖然出現意外,第一天的沮喪也過去,事實已經呈現在眼前,唯有樂觀可以改變悲觀的過程,這是小姐姐的口號,每天都要振作起來。

況且,一善也露面了,妙真認為自己還有機會,她不想輕易放棄,雖然一行法師也說的直白,一善和尚對自己的態度也冰冷,不過,為了愛,為了愛情,妙真認為主動能帶來好運。

小姐姐不是說了嗎?和尚也是可以還俗的?這個世界上哪有一成不變的?在人間一樣可以修行?難道必須待在寺廟就能成聖?

妙真這樣想,主要受外國文化的薰陶,在她去巴黎學習的日子,遇見了世界上很多優秀的老師,在舞蹈領域貢獻了自己的生命,這些老師也都令人敬畏,就像一行法師,一善和尚救自己於危難,把本來彼此陌生的關係變得很有感情。

想象也在消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很快,日落西邊,晚霞折射在醫院的病床上,房間染紅了般,分外好看,溫暖。

隔壁床的小姐姐要出去走走,呼吸新鮮空氣,讓妙真陪同。

一心掛著自己男人的妙真,暫時沒有心思,她想很快一善就來了,撲了空又走了該如何是好?小姐姐獨自出去了,留下了妙真獨守病房。

她的眼睛總在門口轉動,護士的進出,清潔工打掃衛生,保潔阿姨換床單,來來去去,只要有動靜,她就會迅速盯著門口,就彷彿那個晚上,有一陣風吹動了門,自動開啟。

以至於她連飯也顧不上吃,也沒有興趣,餓著肚子,等待,等待奇蹟發生,一善出現在門口,來到床邊,扶著她的胳膊,說:快睡。

可是,月亮又爬起來了,天全黑,病房的燈全開啟,透過窗戶,妙真看見星星點點的天空閃爍之光在跳動,最後,小姐姐在兒子的陪同下也回來了,一善仍然沒有出現。

等待也是一種過度的消耗,妙真都坐不住了,累的只好躺在床上,然後左右翻滾,就像那胳膊受傷了也沒事,她心裡的落空可是比胳膊要疼多了。

接著,又開始開啟雙腿,合攏,還是煩,最後翹著二郎腿,又放下來,還是躁動,妙真害怕一善不會出現,心裡越發慌張。

肚子咕咕叫,餓的不行了,只好喝下了一瓶牛奶。

牛奶沒有緩解她的情緒,妙真乾脆坐起來,隔壁的小姐姐已經有了呼嚕聲,妙真不願意說話,今晚的病房沒有八卦,只有妙真的心事在夜晚的時空蒸騰,折磨她。

她看了一下牆上滴答的時鐘,已經12點了,下一刻,就是新的一天來臨,可是她的一善還是沒有來。

妙真的失落到了最低谷,她將頭埋在被子裡,發出哭聲,斷斷續續,誰能理解她?對一善的思念就像一株斷魂草,見不到一善,簡直要了她的命。

無論妙真怎麼哭,哭多久?這一夜,是傷心的夜晚,她沒有看見一善,連個影子都沒有,腦海裡一個雜念也不出現。

這可比出了車禍,被撞了,更加痛,更加苦,如果說車禍可以接受,這件事,妙真無法接受,也無法承受。

她不知道什麼時候睡過去了,等天亮以後,小姐姐吃過早餐,從外面活動了一圈回來,黃醫生來查房,叫她的名字,才被叫醒。

“發生什麼事情了?你的精神不行?” 黃醫生眼光敏銳,一眼就看出馬妙真的精神失常,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