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人人心中裝著善良,簡直是一片心靈的淨土。

每個人穿著樸素,不打扮不炫耀,用心的真誠相處。又說自己要消的業要贖的罪,要做的功課,要幫的人,一副絡繹不絕的現象。

她們的心似乎在一片寧靜中奔跑,忙碌,奉獻,利他。

妙真看了一下時間,還差十五分鐘。

她主動拿出揹包裡的零食分給了舍友,特別心滿意足。

晚餐又是餓肚子,這一次她卻滿滿的飽腹感,內心也是很充盈,就連走路的感覺都不一樣了。

有這樣的環境,這樣的一群人的相處更令妙真剎那之間有種快樂又錦上添花的意頭。

透過宿舍的玻璃窗往外,是藏經閣的高高後牆。

上面寫著四個字:“妙哉,善哉。”看不懂意思的妙真看著這四個字心裡也是樂滋滋地,她不由的傻笑了。

晚7:50分。

妙真決定走下三樓,往禪房去。

大善和尚已經提醒過,不能錯過機會,她也是這樣想,如今要這樣去做。

禪房是空的。

一個小的後門開著,是大善和尚指路的地方。

妙真脫了鞋,踩在黃色的地毯上往內走,選了一箇中間的位置坐下來。

大雄寶殿正頌金剛經。

有幾個和尚在院裡打拳赫赫聲傳進禪房,外面很是熱鬧。

妙真的心忐忑不安。

她還沒有完全準備好,該如何面對法師,怎麼開口,講些什麼,需要多久時間,一行法師真的能幫到自己嗎?

在無人的禪房,妙真和日常一樣習慣性地動用自己的腦子,想東想西,什麼都存在,一會兒就翻江倒海。

時間過了一刻鐘,仍不見法師。

妙真乾脆站了起來,在禪室裡來回走動,又跺起了腳,搓著冰涼的雙手,心中起了些埋怨,但又很快被她壓了下來。

她在掙扎,等還是不等。

繼而又懷疑法師,同時懷疑著自己。

想到自己和法師都是不守信用的人。她想到自己立下的誓言,這還沒開始就打退堂鼓了。

搖了搖頭,清醒一點兒的妙真意識到在內抗,但她分不清是頭腦,還是心裡面。

總是有聲音在干擾,一會兒要等,一會兒不要等,立刻離開。

妙真的腳始終沒有離開禪房,她把內心的矛盾留在了空蕩蕩的天地之間,就像等到了結果伴隨的堅信。

無論多麼猶豫,仍然站在那個地方。

內心的風在刮,雨在下,閃電在交叉,大雪在飄,這一切都被約束在一個無人的空間自由地上演。

唯某一處不受其影響,就像那份誓言。

一份不倒的力量,守住最後一線的諾言。

時間到了晚上9:00。

鍾妙真有些犯困,呆呆地坐在黃色的墊子上,微微地閉上了雙眼,頭腦累的轉不動了,心也累了,猶豫不見了,想法呼吸消失了。

不在反問這世界的一切,內心的苦與樂也暫時不見了。

像一個表面沒有生命力的生物。

呼吸寂滅般,心跳松塌了,看上去像個準備酣睡的嬰兒。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一個遙遠洪亮而清脆的聲音進入耳朵,就像在妙真的身邊,又像來自天際,聲音中帶有穿透力,直垂妙真的內心。

師父來了。

妙真覺悟的心一下子推開了雙眼,眼睛放大了。

一行法師和大善和尚正端坐在入口處的黃色坐墊上。

離妙真有幾米遠的距離,雙手合十,眼睛正看向妙真。

一個又瘦又矮,看上去50多歲的,和江邊的那個小氈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