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真正在體驗人間的生老病死,悲歡離合,七情六慾,這茫茫人海,無邊的苦海。

一善安撫顯得有些麻木的妙真,一直沉默。

“媽媽去世了,五天前。”妙真說完這個沉痛的訊息,還是憋不住的大哭起來。

撲在一善的肩膀上,徹天徹地的哭。

悲傷至極,伴著自己命運的不定與多難,也帶入了哭聲。

妙真哭出了兩個世界的悲劇交替旋律,令一善也忍不住地掉淚了,這是他第一次見妙真,簡直真性情大爆發。

一善用沉默代替語言,靜靜地陪伴。

又用手輕拍妙真的背,替她擦去眼淚。

在一善的心裡,沒有比這釋放更加將妙真變得有力,也沒有比這悲傷更能喚醒良知,喚醒愛。

一善的心全部敞開而允許般,很快他擦乾了眼淚,止住了自己的哭。

一善在心中給生命定了一個意義,叫遊戲。

他懂得遊戲的規則,拿到了開啟遊戲規則的密碼,最重要的是也能自由出入遊戲的大門。

這份能力,只有他心裡清楚的很,妙真從未覺察。

一善為妙真母親的死感到惋惜,一切苦難皆菩提,而自殺是對自己命運的不負責任,是強大的業力,是無邊的輪迴之苦。

他的心中正在為死人祈福。

在一善的再三鼓勵下,妙真打通了外婆的電話,傳來了外婆微弱的聲音。

她病倒了。

母親已經埋葬了,只是留了遺產,是讓妙真出嫁用的。

而一善也主動與外婆交談,還強調說是妙真的男朋友。

他說願意回胡家村給母親上墳燒香,盡最後的孝心。

一善在電話中肯定妙真是個好女孩,傳說壞話的,都是謠言,讓外婆不要相信。

這些年是他一直陪伴在妙真的身邊,他要回去還她的清白。

電話那頭的外婆激動地說:

你們要是回來了,我的病就好了,我這老臉也就能掛起來了。

一善掛了電話,看了一眼直直盯著他的妙真,興奮地說:

“走,咱們回家去。”

這一股腦的行動中,裝滿了對妙真的愛,並向她湧來。

妙真聽到一善承認是自己的男朋友,覺得自己終於在他心中有了地位,一直掛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妙真越發敬佩一善做人的優良品質,對親人的敬畏心,這令她百感交集。

妙真迫不及待,趕忙收拾行李往機場奔去。

胡家村的人,就連村長聽說了馬蜂窩斗膽要回來了,盡帶上一個男的陪同。

就鼓動全村人堵在村口的大石頭前,壯漢手上拿著木棍,捏著石頭,像是必須弄個青紅皂白,做個定論,弄不好立馬用棍子石頭將人處死。

浩浩蕩蕩的幾十位壯小夥,嗔恨妙真幹出毀滅胡家村臉面的青臉老頭,也在隊伍中,還有外婆家的死對頭,二牛叔的仇人,他們的眼睛裡閃著紅光,嘴裡吐著燒火般的口水,嘴角扭動,還不時地用手刮一下鼻子發出哼的氣息,四周散發著一股吃人步步逼近的陰氣,正等待妙真的歸來。

這準備好的大網“搜”將妙真收住,套牢,然後開始嚴刑拷打,下跪,道歉,抽臉,挨幾十大棍,捆在後山的無人之地嚇她三天三夜,為胡家村的名聲上好好洗一洗,刷一刷,讓祖宗八代都聽到,讓她的罪連同她的人生在罪惡中不能翻身,日常要麼在胡家村爬行,要麼徹底滾出這塊古老文明。

一路上,一善大道理,小道理,各種道理講給妙真聽,讓妙真不用擔心。

有他在村民們不會難為情的,又說人心都是肉長的,錯的事誰沒做過,只要改過自新不再走老路,身正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