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西昌,就不得不說大涼山。

大涼山給人的第一個印象就是窮,第二個印象,就是白麵。

做白麵生意的人,都是窮兇極惡,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亡命之徒。這種人天不怕地不怕,就算是遇到武警部隊也能抄起傢伙殺個昏天黑地。

敢走無咒路的人,除了我們這種驅魔人之外,估摸著也只有他們了。

卻說領頭的那個傢伙跟店老闆要了四瓶烈酒,開啟之後卻沒有人喝,反而提起酒瓶子就從頭上往下澆。頃刻間,四五十度的白酒就弄對他們全身都是,酒氣沖天。

旁邊的花頭髮師兄小聲說,亡命徒就是亡命徒,喝酒的方式都這麼奇特。

可能是說話的聲音大了點,一個紅著眼睛的傢伙惡狠狠的瞪了一眼花頭髮師兄,嚇得花頭髮師兄急忙一縮脖子,假裝沒看到。

倒是帝銘毫不客氣的回瞪過去,雙眼冰冷,氣場十足。旁邊的瘦子漫不經心的把手槍放在了桌子上,立刻就鎮住了那群亡命徒。

驅魔人從來都不害怕什麼亡命徒,雙方都是憑真本事吃飯的,真要打起來也不見得就怕了他們。

我見那個紅眼睛伸手就朝腰間摸去,心裡頓時打了個突,要是真打起來,我們倒是不怕,可店老闆怎麼辦?

對面那個領頭的壓低了聲音,說,紅眼,別他孃的生事!後面那傢伙快追過來了!

正準備掏槍的紅眼聽到這句話,立刻就打了個哆嗦,玩命兒一樣把瓶子裡的酒往身上倒。倒完之後還罵了店老闆一聲,有烈酒趕緊他孃的送上來!

店老闆招惹不起這四個兇悍傢伙,白酒一箱一箱的送上去。可這四個人卻一口不喝,只知道拿著白酒往身上倒。

直到他們全身都被酒精泡過一遍之後,才稍稍鬆了口氣,坐在靠窗的桌子上等著上菜。不過我注意到,他們在等上菜的時候,眼睛一直朝著大雨中看,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

帝銘喝了一口水,冷笑著說,這四個傢伙怕是招惹上髒東西了。烈酒浸身,百邪不近。但是他們身上死起很濃,招惹的東西怕是不簡單。

我猛地醒悟過來,在我們這個圈子裡,的確是有烈酒浸身,百邪不近的說法。因為酒精屬於陽剛之物,用烈酒浸泡身體,對那些不入流的髒東西有極大的震懾作用。

但這四個傢伙本身就屬於亡命之徒,身上煞氣很重。連煞氣都不懼怕的邪祟,憑這一點烈酒能擋得住?估計也就是求個心理安慰罷了。

我們兩桌子人,井水不犯河水,老闆娘在廚房裡忙著做菜,老闆則戰戰兢兢的給我們端菜倒水,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只不過送上來的飯菜我一口都沒吃,只是啃著揹包裡的壓縮餅乾。

這裡是無咒路,開設的川菜館又如此詭異,就算不是鬼店,也得是個黑店。我們這些人在圈子裡都是首屈一指的驅魔人,要是被人下了藥,死的不明不白可就慘了。

我和宋忠幾個人不敢吃,可帝銘和他的兩個手下卻吃的不亦樂乎。我心裡一直在腹誹,帝銘這傢伙到底是藝高人膽大還是個傻子?不明不白的東西竟然也敢吃。

宋忠小聲的說,怎麼辦?

帝銘罕見的沒有嗆人,而是說了一個字:等。

估摸著帝銘也好奇了,這群販白麵的傢伙到底招惹了什麼髒東西。

外面雨聲嘩嘩,屋子裡卻安靜的很,大家誰也不說話,只是在那自顧自的吃東西喝水。沒過多久,靠在窗戶邊上的一個亡命徒忽然身子一震,然後把手從懷裡抽了出來。

我看的分明,黑黝黝的一把大黑星,也就是國產的54式手槍!

這群亡命徒手裡果然有槍!

幾乎是與此同時,門外傳來啪啪的腳步聲,就像是有人在一路小跑的從水中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