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殊淡然道:“我重回洛陽,想不到見到的第一個人竟然是道瑜兄,感謝今日道瑜兄為我接風洗塵,倒是讓你破費了。”

崔緹的母親出自夏侯氏,他與夏侯殊也是表兄弟,只是夏侯殊並不熱衷仕途,與崔緹關係一般。

崔緹原本是來找崔意,路上遇到夏侯殊,便和他一起來到崔府,又特意命人在菊下樓點了一桌酒席,送至崔府,席間盧琛也趕了過來,閒聊中盧琛談及到潁川發生的一些事。

韓旋那晚醉酒後掉入河中,幸運的是被人及時救起,但不幸的是救他之人卻是水寇,後來多虧有朋友的幫助,韓旋才得以脫身。

但盧琛對此仍有質疑,話中意有所指,夏侯殊卻說潁水河匪、水寇橫行,常年劫掠過往商船,王浚並未下令將其剿滅,多半是他的部下與河匪早有勾結。

此話一出,便是把疑點又推到了王浚的身上,盧琛在席間的試探,很快讓夏侯殊給堵死了,盧琛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夏侯殊以有事在身提前離席,崔緹隨他一起離開,他們同乘一輛車,駛向梁王府。

崔緹將溫好的酒倒入玉杯中,笑道:“棗嵩留下一封認罪書就自盡了,韓旋是平安回來了,可是有些人卻不知所蹤,同甫以為這個結果算是好還是壞呢?”

夏侯殊心不在焉的喝著酒,沒有答話,因為他很清楚,鍾英無故失蹤無外乎是三種情況,或是他心灰意冷,銷聲匿跡,過起隱士一般的生活,或是加入新的陣營,有了新的身份,再或是遭人滅口,無論是哪一種,他都會查個水落石出。

崔緹繼續道:“很多人都在尋找那個很可能根本不存在的人,應該都是對鍾家傳聞中的兵法奇書感興趣。”

夏侯殊隨手翻開一卷《道德經》,說道:“我想道瑜兄應該對它也很感興趣,不然也不會讓沈白去潁川了。”

崔緹呵呵笑道:“我不知沈白去了潁川,更不知子諒也去了潁川。”

夏侯殊卻道:“繁陽鎮上的大火,險些讓子諒兄送了性命,他自是要查出幕後指使,道瑜兄作為他的堂姐夫,我想你現在的心情和子諒兄是一樣的。”

崔緹眸光一斂:“我想你也已經查到把毒火油運去繁陽鎮的人了,臨淄那邊如此精心佈局,為的恐怕不止是讓王浚丟掉許昌鎮將這個位子,還要藉此事對付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