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還是對即將到來的朝局動亂。

雨輕沉默,她心裡明白,崔意這麼做無異於出賣家族利益,自然要明哲保身,從目前看來,他與自己至少可以成為戰時盟友。

裴綽又道:“聽你曾祖母說,你想搬回胭脂鋪子後面的小院子裡住,可是府裡又有人說了什麼閒話?”

雨輕搖搖頭:“沒人說什麼,只是想回去了。”

裴綽緩緩撫上她的肩頭,說道:“我已經和你曾祖母商議過了,打算把你記在你六嬸的名下,這樣名義上你就是裴家嫡女,你曾祖母還會親自進宮替你求個郡主封號,將來你便以郡主的身份出嫁,不論是洛陽城中的哪個高門大族,都算是下嫁,絕不是高攀。”

聽完爺爺的這番話,雨輕眼眸含淚,卻仍面帶微笑道:“爺爺,我還有許多事沒有完成,暫不考慮婚嫁之事,還望爺爺能夠理解。”

裴綽道:“待到明年你便十八了,婚嫁之事豈可一拖再拖,何況你曾祖母和我還想在有生之年看到你生兒育女—”

雨輕上前挽住裴綽的胳膊,說道:“爺爺,曾祖母常對我說婚嫁之事不是兒戲,要格外慎重,這看人的本色更是需要時間,若是看錯了人,豈不毀了一生的幸福?”

裴綽猶豫片刻才道:“話雖如此,可是—”

這時管事來報:“老爺,宮裡來人了。”

裴綽臉色微微一變,雨輕鬆開了手,望著裴綽遠去的背影,雨輕心裡像是被一層陰霾籠罩,難以揮散。

趙王府,偏廳內,孫秀把越騎軍營的情形稟報給司馬倫後,司馬倫面色平靜,並無不悅,繼續下棋。

“恐怕是有人故意洩露訊息給裴頠,才使我們錯失這次機會,是否要在王府中逐一排查?”

司馬倫擺手道:“即使裴頠保住張華,也於事無補,只要那封太子手令是真,裴頠和張華也保不住東宮。”

“王爺放心,魯瑤親眼所見,正是太子親筆手書,絕不會有假。”

司馬倫點頭,轉而問道:“董猛那邊可都交待好了?”

“我已經找到了當年董猛毒害良妃誕下的小皇子的罪證,他確是奉賈南風之命,有這個把柄在我們手上,諒他不敢在陛下面前亂說話。”

司馬倫落子有些遲疑,沉吟道:“就怕我們做的再多,也抵不過他們父子情深。”

孫秀摩挲著手中黑子,說道:“不如收買幾名東宮屬官,讓他們密奏賈后,太子誹謗陛下,妄議朝政,太子的最後一根稻草自然就被拔去了。”

司馬倫落子後,捋須笑道:“冬之伊始,圍爐煮酒正當時,久不與俊忠(孫秀字)同榻,今宵抵足而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