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氣勢來,僅用一枝柔毫便能表現出孤高冷雋的梅花風骨,真是好筆法。”說話的人正是賀曇。
陸玩淡笑道:“弘之兄怎麼不去投壺,你不是一向最愛投壺嗎?”
賀曇苦笑著擺擺手,踱著步子,說道:“子治(顧毗字)兄今日手感極好,我是比不過了,也就是彥哲(周彝字)不甘心,非要拉著紀兄一起比試。”
“士瑤兄,今日南絮怎麼沒跟著你過來?”
張琿拿著狼毫筆畫出斜斜的一條枝幹,略停下來,扭頭笑道:“本來還想讓他品評一番我的畫作,偏巧他又沒來。”
“府裡有些事,我便留他待在府裡了。”陸玩隨口解釋道,眉頭微皺。
走至白梅樹下,風起,幾片梅花瓣飄落在他手心,他輕輕一吹,全都散落在地。
賀曇與張琿相視一笑,大概明白陸玩的心事,但都不說破。
賀曇走過去拍拍他的肩頭,笑問:“士瑤兄,前幾日在郗遐的生辰宴上,你說的那句話是何意啊?”
陸玩微眯雙眸,笑而不答。
那日正是郗遐十六歲的生辰,他的一眾好友大都到場了,當然最讓郗遐在意的還是雨輕的貼身丫鬟惜書的突然出現。
惜書當時穿著桃紅色的棉衣,並未帶任何禮物,姍姍趕來,身子福了福,堆笑道:“祝季鈺小郎君生辰吉樂。”
“兩手空空而來,你家主子真是小氣。”溫嶠調侃道。
胡元度託著下巴,笑嗔道:“你是誰家的小婢,這般不知禮數的闖進前廳來,真該罰你。”
“她是左府的丫鬟。”其中有人認出她來,卻是江惇。
溫嶠上下打量著她,嗤笑道:“左家小郎君未到,反而派個丫鬟過來,當真有趣。”
惜書面頰微紅,想了一下之前雨輕交代過的話,便柔聲說道:“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郗遐唇畔漾起一絲笑意,搖晃著手中酒杯,沉吟道:“雪已經下了好幾場,她竟還是未歸,如何共飲?”
“這詩很是新穎,樸素親切卻暗含深意。”溫嶠眼眸閃亮,笑問道:“這首詩是你家小郎君作的?”
惜書點頭,然後從袖中取出一張花箋紙,雙手遞給郗遐,含笑道:“季鈺小郎君,這是生辰許願帖,若你有什麼心願,寫上即可,來日定會幫你實現。”
郗遐微怔,展開那張花箋紙,上面除了‘遙叩芳辰’四個字,其餘全是空白,他喃喃道:“一張許願帖,就想把我打發了,當真是如意算盤打得精。”
“那不如轉送給我好了。”一襲蔚藍衣袍的少年搶了過去,臉上綻出燦爛的笑容。
郗遐回眸一望,卻是祖渙。
他臉色略沉,開口問道:“祖兄,你倒是古道熱腸,什麼事都愛幫忙,特別會煽風點火,阿虎就是聽了你的主意——”
“郗兄,此言差矣。”
祖渙一邊說著,一邊拿著那張花箋紙正反面都瞅了瞅,確實空白,頓覺無趣,便笑道:“不過是舉手之勞,話說回來,我也是真心幫阿虎解圍,若換做是郗兄,我想定會使出更高明的手段來,對嗎?”
郗遐疾步上前,奪回那張花箋紙,冷笑道:“祖兄,張公安(張輿字)正到處尋你呢,你躲到這裡也是無用的。”
“為何要躲?他自恃有名劍傍身,孰不知周將軍也有湛盧劍,他大可以去尋周彝比試,何苦糾纏我?”祖渙埋怨道。
當他看到陸玩與顧毗正緩步走來,便問道:“周彝沒同你們一起來嗎?”
顧毗搖頭笑道:“他的父親最近在考查他的課業,自是不會來了。”
“祖兄可是得罪了公安兄,我見他神色陰鬱的離開了。”陸玩負手走了過來,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