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有恆星才能發光,我們看到星星忽明忽暗,主要因為兩點,一是由於星星發光能力的大小,二是星星和人們之間距離的遠近。”
雨輕與他並肩立於窗前,朝天空望去,笑了笑,“如果有流星雨就好了,聽說對著流星雨許願,願望就會實現的。”
郗遐聽著她說這些稀奇的詞彙,雖不能理解,但是總歸很美好,如果時間可以停止,他希望就在這一刻。
能夠這樣與她並肩笑談著,無所謂什麼紛爭的世道,詭譎的人心,在這樣靜謐的一隅,他俊美的臉上浮現一抹久違的純淨笑容。
年下有人在團圓,也有人剛經歷過父親離世的感傷,裴憲作為裴家年輕一代的佼佼者,身上的擔子可想而知。
楊駿被夷三族,無疑是對整個士族的重創,這是皇權對相權的一種爭奪,眼下賈后勢頭正勁,他們裴氏只能選擇韜光養晦,閉門謝客,避其鋒芒。
裴憲此行就是為了接回雨輕,臨別前裴綽特意交代過他,要他好生安撫雨輕,畢竟左太妃亡故,恐怕她小小年紀受不住,偏巧路過濟南之時遇到了左思,他們二人便結伴一同來臨淄。
在途中,裴憲道明瞭此行的目的,左思心裡多少也明白,左芬這一去,裴家人多半是要接雨輕回府的,只是沒想到裴憲會親自前來,足見裴家對雨輕的重視。
而為了堵住那悠悠眾口,雨輕只是以幹孫女的身份入住裴家,旁人也不會再妄加猜忌。
待他們到了臨淄左宅,沒想到雨輕還未回來,聽僕婢說,雨輕一早便去了府衙,左思和裴憲就進了前廳,與左韋他們敘話。
至於郗遐則去了齊王府,說起來齊王司馬冏在洛陽時就與郗遐有些來往——
在郗遐八歲那年,養了一條黑狗,某日他正在餵狗,一看到有個小子賊頭賊腦的出現,便大喊一聲道:“來人,關門!”
身邊小廝聞言便去把門閂上上了,他的書童阿九那時年紀也不大,虎頭虎腦的問道:“小郎君,關門幹什麼?”
“關門放狗。”
郗遐冷笑一聲,便真的解開小黑的鏈子,那吃了他不少好東西的黑狗,便果真狂叫著朝那人撲過去。
那人卻是齊王司馬冏的貼身隨從,安榮,只見他嚇得一激靈,怪叫一聲便圍著院子跑起來,他人倒是機靈,直接爬到樹上去,險些被小黑咬到屁股。
“小郎君,我家王爺是邀請你叔父前去赴宴的。”安榮苦著臉向下望去,小黑仍在不停的用前爪撓著樹皮,兇猛的叫喚著。
“哼,上次也是去赴宴,可結果卻被孔家的人折辱一番。”郗遐冷聲道,不過還是讓小黑停了下來。
“那只是個誤會,我家王爺說了,這次宴請就是為了向你叔父賠禮的。”安榮一臉無奈的說道,目光仍盯視著那條黑狗。
“不必了。”郗遐冷笑連連道:“多半又是個鴻門宴,不去也罷。”
郗遐祖上乃御史大夫郗慮,曾少府孔融暗毀曹公,郗府家客聞言告知郗慮,他因常被孔融侮慢,心正恨之,便直言告與曹公,孔融遂被誅殺,自此郗家與孔家關係更加惡化。
那日郗鑑趕往齊王府赴宴,恰遇孔家人,發生口角,郗鑑當時並未出仕,孔家人仗勢欺人,場面甚是難堪。
今日再次見到齊王,郗遐已經成熟許多,言談之間無不透著幾分冷靜,齊王有所問,他才有所答,並不涉及太多朝局之事。
“季鈺,你如今還養狗嗎?”司馬冏笑問道。
郗遐搖頭,攤手回道:“早就不養了,都是兒時覺得無聊才養著玩的。”說著瞥向立於一側的安榮,唇角一抹壞笑。
“聽聞幾個月前趙王府夜裡走水了,可查出縱火真兇了?”司馬冏面露關切之色,明明心中暗自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