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食散),不只能治病,也覺得精神很清爽。”

雨輕喝了一口熱茶,繼續道:“可我覺得此藥並非靈丹妙藥,而是藥性激烈,極難調理,易導致百病叢生甚至喪失生命,不過獨以自戕其生為樂,方才那人腳穿木屐,褒衣博帶,冬日裡如此穿著卻不感覺寒冷,多半是服散之後的緣故。”

“你倒是看得仔細。”王禱含笑看著她。

雨輕俏皮的眨了一下眼睛,笑道:“看到他後,不覺搖頭嘆息,再回頭看阿龍哥哥,自然覺得哪裡都好了,於是欣慰的點點頭。”

“又是花言巧語。”王禱笑嗔道:“看來是我對你太寬容了,才讓你越發的無禮。”

雨輕嘟起嘴巴,搖頭不語,看到小二已然端著佳餚走上樓來,便伸手將茶碗推至一邊。

猛然間從樓下傳來一些爭吵聲,雨輕微怔,看了一眼王禱,厲生他們已經快速起身,走至樓梯口,往下面望去。

原來是有人故意打翻了湯碗,抱著鳧靨裘的那名小廝似乎被熱湯水濺到,怒嗔道:“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他的年輕主人並未多言,只是單手就掀翻了那張桌子,盤碟砸碎滿地,他卻冷冷一笑,徑自朝另一邊走去。

“阮遙集(阮孚字),你莫要太囂張!”

說話的人卻是靠窗的那一位青袍少年,他立時起身,走至阮孚身前,睨視他一眼,沉聲道:“你不過是鮮卑女奴所生,還敢在此放肆,阮家果真是放縱你,或者說阮氏族人從未理睬過你?”

“桓兄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阮孚不屑的看著他,笑道:“如果只是為了昨日的詩會之事,遙集甘願屈居桓兄之下,濟南第一才子的頭銜讓與桓兄便是。”

“你——”桓協面色紅漲,咬唇不知如何作答。

這時一直站在桓協身後的丁滔跳了出來,冷笑道:“阮咸當年在為母守孝時,騎驢追回你娘,熱孝期間不守制,才有了你阮孚,你母親鮮卑女奴,放蕩無恥,豔色諂媚,不知禮數,你父如此,你母亦是如此,阮氏一門之禮教因你一支而喪盡,你還有何顏面在此故作斯文?”

阮孚瞋目切齒,狀若瘋魔,抓住丁滔的衣領,就要揮動拳頭,卻被人拉開,阮孚已經情緒失控,當即頭錘撞向丁滔,力道過猛,將丁滔的門牙撞掉,一口鮮血噴出,在場的人一片譁然。

此時的王禱扶著樓欄杆,已經明白樓下幾人因何爭執,只覺好笑,側頭再看雨輕,開口道:“阮孚就是你方才看到的服散之人了,他行為乖張,士族子弟多不與他親近。”

“原來是他。”雨輕沉思一會,見王禱隻身下樓去了,便也跟過去。

大堂內許多人都來圍觀,看這場鬧劇該如何收場,只聽清冷的聲音傳來,“這裡可不是什麼角鬥場,阮家小郎君如此行事,就不怕中正官知曉後,影響你來日的定品事宜?”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無不感到震驚,口舌之爭事小,但若影響到定品卻是得不償失了,他們只圖看熱鬧,反倒忘記了這等關鍵之事,真是當局者迷。

再看走過來的王禱,風姿飄逸,鳳眸微眯,似笑非笑的環顧四周,他們便紛紛散開,彷彿都不願與他對視,怕被他戳中要害,丟了臉面。

幾名小廝怕事情鬧大,慌忙攙扶著有些神志不清的阮孚離開食肆,而桓協也漸漸平復了心情,望向王禱,有些熟悉的感覺,似乎見過,又不太記得了。

“桓協,那年你去洛陽時,王瑤謹故意刁難你,你可還記得?”王禱微笑瞥向他,說道:“念在瑤謹年幼,莫要忌恨才是。”

“莫非你就是琅琊王茂弘——”桓協定睛看著他,想是終於記起了什麼,趕忙上前躬身施禮道:“當年是桓某失禮在先,豈敢嗔怪瑤謹。”

王禱也施了一禮,笑道:“桓兄何必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