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上幾名護院?”

“不必了。”雨輕望見從不遠處走來的兩人,微笑道:“悅哥哥,沒想到你也睡不著啊?”

崔意負手走來,笑道:“看來那商人確實是衝著你才一路跟來的。”

“既然來了,就一道去吧。”雨輕開口道,然後轉身上了後面那輛牛車。

她還未坐穩,崔意卻已經進來了,坐在一邊,拂了一下袍袖,開口道:“李達今早出城去了。”

“難道他要回琅琊了?”雨輕細眉微蹙,疑道。

崔意搖搖頭,淡然說道:“他這次得而復失,豈會甘心離去?”

雨輕凝視他良久,笑而不語。

崔意的目光掃過她一眼,薄嗔道:“這樣盯著我看,就能找到答案嗎?”

“悅哥哥,真可惜,今夜沒能聽到你撫琴。”雨輕雙目微閉,搖晃著小腦袋,口中念道:“獨坐幽篁裡,彈琴復長嘯。深林人不知,明月來相照。”

“這詩幽靜閒遠,但卻不應景。”崔意一臉肅然道:“詩中彈琴長嘯之人安閒自得,塵慮皆空,你我皆難達到那種境界。”

雨輕睜開秀目,嗤笑道:“阮步兵(阮籍)乃竹林七賢之首,能達到否?”

崔意含笑搖頭,不再答話。

阮籍作為離經叛道的典型人物,想來對阮家後人影響頗深,譬如阮咸,崔意與阮修(阮宣子)倒是有些來往,結伴登山臨水,也止於登山臨水,再無其他。

其實雨輕此時有些緊張不安,藉故調侃幾句,無非是讓自己放鬆下來。

當牛車停下來,雨輕掀簾一望,文澈已經帶著那賊人下了牛車,那賊人抱著木盒匆匆走進一小巷,在一戶人家門前敲擊三下,門開了一縫隙,那賊人笑嘻嘻道:“我找到木盒了。”

就在門慢慢開啟之時,文澈縱身躍起,翻過門牆,拔劍迫近他的咽喉,他面色慘然,一時難以言語。

崔意和雨輕疾步趕來,就看到那商人已經雙膝跪地,垂首沉默。

“你可姓範?”崔意走至他身前,打量一下他,又問道:“柳五兒是被你扔到井裡的,想要殺人滅口,就不該落下痕跡,你說是嗎?”

範陵聽到‘柳五兒’三個字,不由得雙拳緊握,過了片刻,又鬆開了手,佯笑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雨輕從袖中取出那支金簪,在他眼前晃了一下,笑道:“幸虧你一路跟著我,不然我還找不到這個呢?”

範陵一臉忿然,冷笑道:“你們又不是府衙官差,深夜闖入小人家中,意欲何為?”

“道儒小郎君,不如直接帶他回衙門裡去。”覃思開口道:“待到明日田太守自會審問他,何苦與他在這裡浪費時間?”

雨輕在範陵身前來回走了幾步,笑問:“你可認識琅琊內史李達?”

範陵神情自若,似乎早已料到她會有此一問,直接回道:“小人只是個商人,怎會認識什麼琅琊內史。”

文澈隨即把那抱著木盒的賊人推到範陵身前,冷聲問道:“連他你也不認識嗎?那麼這木盒你總該認識了吧?”

範陵根本不去看那人,只是咬牙切齒道:“你們這是私闖民宅,蓄意鬧事——”

“不如我來幫你梳理一下思路。”

雨輕將手裡的那支金簪丟給他,繼續說道:“柳五兒與你情投意合,你們應該共度過一段幸福的時光,她為了你可以犧牲自我,去勾引李槐,以此來獲取你想要的東西,李槐死後,你也並沒有想要殺掉柳五兒,可是無意之中柳五兒聽到了你與神秘人的談話,她當時應該很震驚,或許覺得自己錯付了人,你並非真心待她.......”

“而你卻開始懷疑她的忠心,甚至覺得她會背叛你,所以你才殺了她拋屍井中,這金簪應該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