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胤是安平獻王司馬孚外孫,又是河間王司馬顒前妃之弟,與司馬宗室有著近親的他高調舉辦宴會,邀請的賓客中也包括陳眕。
北風寒冷,吹起車簾一角,秦伯駒卻站在車窗旁,擋住車內之人的視線,待司隸校尉部的人全部離開孟宅,秦伯駒才退開。
盧琛離開裴府時,把秦伯駒留了下來,一則是為保護雨輕的安全,二則可以隨時掌握雨輕的動向。
這時雨輕下了牛車,親切的問候道:“陳先生近來可好,珠兒怎麼也不來裴府找阿飛?”
陳眕面色不悅,沒有答話,而是繼續往前走,雨輕趕忙跟上去,笑道:“陳先生,我給珠兒準備了一套全新的滑板護具,今日正想親自送去陳府——”
陳眕瞥了她一眼道:“像你這樣沒心沒肺的人,倒也是少見。”
雨輕十分認真地解釋道:“陳先生,我知道自己在潁川書院校慶上又多管閒事了,但凡君子遇到不平之事,都會起惻隱之心,陳先生若是知曉書院處事不公,想必也不會坐視不理。”
陳眕根本不會真的跟雨輕計較,畢竟在他眼中,雨輕只是個還沒長大的小女孩,很多事分不清對與錯,被陸玩一時迷惑,也可以理解。
“既然特意趕來,為何又對他避而不見?”
雨輕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時候她與任遠見面,只會因立場不同彼此尷尬,徒增煩惱,不見也罷。
陳眕知道其實任遠早就發現了雨輕,他只是假裝看不見而已,因為這時候的他不會做任何解釋,哪怕雨輕是他最在乎的人。
每當洛陽下雪,陳眕總會想起一個人,那就是雨輕的母親,一直苦等只為相遇,可當望見了她的身影,他卻選擇避而不見,因為那時的裴若瀾已經心有所屬,他不知該說些什麼,像極了現在的任遠。
“陳先生今日為何沒有乘坐牛車?”
“雪天路滑,若是牛車撞著了行人,又是一樁麻煩。”
因為下雪的緣故,今日銅駝街上的各衙署大都放了假,除了要審理重案的三法司。
陳眕可沒有心情欣賞街邊的雪景,而是去見了一名吏部官員,如今朝中皆知是中書令陳準的門生沛國相縣令劉宗交給司隸校尉部一封重要的信件,憑此揭發鄭豐參與東瀛公謀逆,陳眕也很好奇劉宗這個人到底是何來歷,又是誰讓他補任相縣令的。
陳準門生故吏很多,像劉宗這樣不起眼的小人物根本沒資格拜訪陳府,而今他卻給陳家出了難題,倒把陳眕難住了,他這個步兵校尉常年不理政事,眼下他也不得不出來走動走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