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那兩批人為何人?又有何人要對既無官身、又無巨賈的頹敗氏族,趕盡殺絕?”王皊恍惚著從回憶裡撐起來,是的,她得撐起來,她還有許多事未做完。她得為高陽氏,把最後的難題解決了。
“只知救梅落松那批人,是褚氏的車標行馬。”曲樾答道。
“褚氏車行?樾府掌事褚明?”王皊眯眼玩味著。
“正是。哥哥說,皇城金汁碎屍案的聯絡點,就在樾府。牽連出前朝太醫主。裡面牽扯了太子、大皇子和三皇子。哥哥也說了一個疑點,希望太后相助。”曲樾如實說道。
“何為?”王皊側了個身,懶懶得換了個舒適的姿勢。
“哥哥懷疑,前朝太子,沒死。”
“這就精彩了。”王皊咪咪笑了一下。“如果只是三個皇子之間的鬧劇,我們看著點兒就成了。可這司馬承胤,不可不除。”王皊想了想,繼續說道“是時候,讓閔昭華母子去西北聚聚了。詔長公主進宮,就說我這老太婆想女兒了。”
長公主司馬隆纓聽詔,掂量了一番,差了人通知了韓府,意思是很快可以想辦法送他們母子去邊關與韓泠彰過個年了。梳洗打扮便準備進宮。
常氏也有所準備地來請了安,王皊讓她坐在旁邊候著,說著這高陽弘濟也該退朝了,許久不見就當嘮叨嘮叨敘敘舊。
果然沒多久,高陽弘濟徑直來了長樂宮,不久穗喜也帶著八公主來了。
王皊等高陽弘濟洩了會朝堂鬱氣,隨著常氏打鬧一番,又派了高陽柏翎和樾夫人主持年終高陽氏祭祀典儀。便見著高陽弘纓也到了。
“瑾兒來了,過來讓皇祖母看看。”王皊朝高陽柏瑾招招手。“這是你父皇的乳母,他的兒子可是如今大爍朝的上將軍。”
“可是俞將軍?就是那個掌數州兵馬,威風凜凜的俞伯羊將軍?”高陽柏瑾眨巴著眼睛,眼簾裡流露出太多期翼難測的神彩。
她自幼調皮灑脫,不喜讀書和規矩非喜歡爬樹逮鳥之類的玩樂。之前也是不顧母親勸阻,偷跑去了西北院摘了兩朵花。誰知被母親罰跪了一整宿兒。雖她搞不懂究竟脈絡,但見著母妃擔驚受怕、膽小怯弱的樣子,便自知闖了大禍。穗喜到鴻瀾宮時,她本早就起來了,一聽穗喜姑姑來了,又條件反射唰地一下猛跪下去,極其誇張地匍匐在地。接著聖旨又到,瀾昭儀晉夫人,可她母妃卻降分了。她便自知闖禍甚大。直至穗喜連拖帶拽地把她給鄰了過來。一看這滿屋陣仗,更摸不清頭腦。
只聽她皇祖母在叫她,只得顫顫巍巍地去。又聽說平日裡那些丫鬟嘴頭嚼的帥氣英偉的俞伯羊上將軍,就是眼前這位夫人的兒子,瞬間又來了興頭與好奇,早把之前的愧疚膽怯給扔得九霄雲外了。
“你代祖母,和常婆婆去說說話如何?”王皊握著高陽柏瑾的手說道。
“常婆婆會給我俞將軍的故事麼?”高陽柏瑾甜甜問道。
這公主金軀,左一句俞將軍,右一句俞將軍,常氏自然歡樂得合不攏嘴。“走走走,常婆婆給帶瑾兒去小廚房做做糕點,然後我給你講故事可好?”常氏見高陽弘濟、高陽弘纓都在,自知今兒來本就是王皊授意帶她見見未來外孫媳婦的。事情辦了,就得自覺把位置留出來,給高陽家處理家事了。常氏隨了王皊幾十年,這點察言觀色,也自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