羋子曦由於數日奔波,舟車奔忙,好不容易可以歇得一日。正在她沉沉入睡時,突然被帳篷外嘈雜吵鬧聲音所驚醒。猛得坐起來,透過光影,帳篷外刀光劍影,廝殺震吼。她兀自安靜鎮定坐在帳篷裡,果不其然,今晚定是不眠夜了。
約莫一盞茶光影,外面聲息漸靜,帳篷被高陽敬一把撐開“羋家姑娘,大事不妙。我們得連夜行路了。”
羋子曦從容起身,走了出去。帳篷外之景,讓她心生糾緊。
帳篷外的幾株歪脖子樹上,生生懸掛著幾具屍身,穿著樣貌皆是西北騎軍模樣。而與他們一眾的護衛隊,也所剩無幾。各個皆有負傷,氣乏力竭,想必很是經歷了一番苦戰。
“羋家姑娘可會騎馬?”高陽敬不等羋子曦說道,便抱著她飛身上馬,揚鞭而去。幾個護衛也不待休整,緊隨其後。
“高陽叔伯,不知與我同行那位…”羋子曦轉頭一問。未等她說完,高陽敬緊口接到“被那劉桂柱給半夜擄走了,不知去向。”
羋子曦自知如今說什麼都無甚有用,乾脆閉口不言。在夜色中迎風所向,奔向未知的黑暗裡。
他們就在深夜也足足跑了整夜,晨曦微然,隱約見著對面浩浩蕩蕩一隊宮儀,高陽敬一行人見狀,立即勒馬旋向,奔向另一個方向。羋子曦不敢問,只能默不作聲地閉目隨神,任高陽敬一行策馬飛蹄,繞行而奔,直至把那群人遠遠甩在身後。
羋子曦又一次見著了高陽敬的本事,反偵查、用奇力、善突擊的本事,絕不是簡單的高陽氏家過子之能,而是明顯久居軍中,長久歷練,一刀一騎砍殺出來的本事。這是軍人世家裡天生的敏感或者直覺。羋子曦雖是十歲孩童,但自幼所學所識所得,皆如男子一般訓練,哪怕那飛鬢入雲的馬上功夫,也是祖父和爹爹親自教習所得。可是現在羋子曦只能忍,守住自己所有本事,安安靜靜地忍在一旁。
“報,那行儀隊,是長公主從儀,奉命去傭州接西北王夫婦靈柩回玉州。”斥候從尾後趕上,大聲吆喝道。
四下無人,高陽敬環顧一週,隨即命令道,加快速度,直進河洲。
河洲,看來,他們已經快出傭州地界,快到蜀州了。可那劉桂柱,為何單單擄了梅落松逃走,其中究竟有何目的。
只是,到了蜀州,她便安全了。
羋子曦暗自思考道。這時候,她得再忍。想到第一張紙條內容,乾脆直直地暈了過去。也不知謝凌風和韓離湘,如今是怎樣的情況了。
當時敵情不明,反是那劉桂柱,一把圈過謝凌峰,不管不顧,徑自逃去,連羋子曦都沒有管。可見這謝凌峰有著牽動朝野的非常身份。是說之前見著他很是眼熟,可確實想不通他究竟是誰。為何劉桂柱可扔下燭龍城,全身護著那謝凌峰。高陽敬不解。看來回到玉州,得細細察量一番。
想到此時,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宜再與長公主有所牽扯,於是夾緊馬肚,加快了步伐。
“公子,宮中來信,催促你務必早日進京。老爺,也側面催了一些。託俞大將軍,安排了人在河洲接應。”旁人稟道。
高陽敬自是沒有管那羋子曦是否昏去。他只需要把羋子曦這人帶到河洲,不管她死活。自己這次不聽凋零、暗自出營,私自做得這樁事,已然犯了大忌。稍有不慎便會引得高陽弘濟猜忌,甚至牽連他身邊的親生父母性命。
可他,又有不得不這樣做得苦衷。不能問緣由,甚至他剛得知羋子曦還倖存時也一臉不可置信。但是他一個字、一個表情都不能多給。立馬悄然起身,便獨自去了傭州。還得與那西北軍各方勢力周旋,暫時不讓他們漏了自己行蹤。因那個大家族還需要曹天剛幫以分寸,尤其是後宮言行稍有不慎、滿盤皆輸,各宮夫人得只高陽敬去了傭州,雖不知其意圖,但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