羋子曦端詳著字條,見紙張乃是軍隊中書信的專供用紙,料想此人官職定是不低,又能透過暈倒而助其脫逃,必然也有照應。

羋子曦抬頭看看謝凌峰,謝凌峰倒是心領神會,猛地點點頭。

等不得謝凌峰做好準備,羋子曦立即昏倒在謝凌峰懷裡。“你這鬼丫頭,你倒是會倒。現在還沒出城門,周邊都是高陽虯和韓離北那小子的眼線,出了城門你再倒不遲。”

羋子曦只好兀自又坐了起來,推開幔帳看看窗外。雖然已經開春,但是西北依然滾著寒意,凜冽冬風狂歡不已。

羋子曦見他們車隊不過二十來人,前頭騎著大馬的正是那有些胡族血統的高大男子。

“羋姑娘可有何不妥?”馬車後的高陽虯隨即驅馬前來,候在窗幔旁,甚是恭敬。

“高陽叔伯,請問我們何時可以到達玉州?”羋子曦考量不定是高陽敬還是前面那庹胡血統的男子扔的紙條。為了不打草驚蛇,便隨口胡謅了一句。

“軍馬行程一月即到。可我們這樣走,估計保守得兩個月。”高陽敬如實答道。

“高陽叔伯,我從未踏足過傭州。這若是回去,我們是怎麼走呢?”羋子曦留了一個心眼,又問道。

“現在我們在傭州最西北,得橫穿整個傭州,再抵達河州,穿金州最後抵達玉州。”高陽敬耐心回答。

“河洲地界不是歸蜀州管轄麼?”羋子曦不禁一奇。

“河洲本就是蜀州地界,只是單獨轄邑出來,用以駐河州軍,單獨歸爍皇排程。”高陽敬只好解釋道。

“謝謝高陽叔伯,只是我見著這風光甚好,想看看風景。”羋子曦天天應道。

“那也好,如有不適,招呼我便可。”說罷,高陽敬又退回原來的那車後面。

羋子曦只好悻悻然地坐回車裡。“高陽敬那老頭看得可緊了。”羋子曦低聲對謝凌峰說道。

“你說,這紙條有可能是誰扔的?有沒有可能,想伺機把你擄走加害?”謝凌峰靈頭一閃,這倒提醒了羋子曦。寫這紙條是敵是友暫時不能分辨,可要她命的人都在暗處。羋家滅族牽扯深廣,就連平時名不見經傳的高陽敬都能預知似的提前候在固原城等她,更別說別家。她又是僅存活口,想殺人滅口的人一定蠢蠢欲動了。這個時候,她誰也不能輕信,更不能輕舉妄動。

想著還有一個月,在車裡待著無聊,謝凌峰便尋了一個話題聊聊天,以解沿途寂寞。

“經常聽你講小叔叔,那你乾脆給我講講你小叔叔唄。”謝凌峰問道。

“說是我小叔叔,其實也長不了我幾歲。我母親三十四歲時生的小叔叔,他今年也就十四五歲,和你一般大。”羋子曦愣愣看了看謝凌峰,又聯想到小叔叔早已命喪屠刀,心裡翻轉百回,又是激動不已。

謝凌峰見狀,自知言行突兀了些,便又換了話題,“那我們不如利用這兩個月理一理,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你家族遭難。我問什麼,你調整好情緒,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地告知我。我們爭取在回到玉州之前,能理清楚線索,回到玉州也有個萬全之策。當然,前提是我們能安全回到玉州。”

羋子曦狠狠地點點頭。

“首先,你們家族遭難,一定是為了某個大的足以改朝換代的秘密,絕不是個人恩怨。因為個人恩怨不會把全組老少趕盡殺絕。對嗎?”謝凌峰丟擲了第一個疑問。

羋子曦埋頭緊緊思索。祖父在軍中威望甚高,平時把父親三兄妹管得很緊。姑母又很早便嫁與了二皇子。小叔叔整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都躲在羋家莊子的萬華書樓內不見外客。羋家氏族數世立於金州,若是說私人恩怨,確實是沒有的。

因此,羋子曦倒也聽懂了謝凌峰的話,很堅定地點點頭。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