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霄殿
高陽弘濟正伏案批閱著奏摺,曹天剛小心翼翼地低頭說道“皇上,宣皇后帶著八皇子剛出寶麟宮宮門,似乎在朝宸霄殿而來。”
“呵,她終於動了。”高陽弘濟頭也不抬,繼續寫划著什麼。
“可瀾夫人,也抱著七皇子出了宮門。七皇子嘴裡,一直在叫著父皇。”曹天剛不得不緊著補上一句。
“哎…”高陽弘濟用手擠了擠腦袋,“走,去給母后請個安。”隨即冒出這麼一句來。
曹天剛心領神會,隨即安排了暖轎,抬著高陽弘濟就往長樂宮衝去。只聽到高陽弘濟在轎子裡連嘆了幾口氣。
曲越早早把這一連串滑稽的過程告訴了王昤。王昤聽得哈哈哈直笑。“我這個兒啊,讓他行軍打仗,所向披靡。讓他安邦定國,朝野清明。但你讓他處理那一堆女人窩的事兒,爭風吃醋、勾心鬥角,他只能躲我這兒來咯!成,給他備點吃食,便侯在這裡等等我那可憐的兒吧。”曲越不敢隨著笑,只能憋著笑意,輕輕走到王昤身邊,幫她捶捶腿。
“你說,我這吊著的一口氣,還能吊多久?”王昤突然有些幽怨地望著曲越。曲越正準備跪下寬慰幾句,倒是王昤一掌拍在她肩膀上,顫顫地說“那些話可不用說啦。我身子什麼樣,你還不清楚嗎。與其浪費這些精力,倒不如與我說說,你那哥哥,可查了些什麼出來。”
“稟太后,哥哥說,這樁金汁藏屍案,背後涉及到太子府、大皇子、二皇子,以及江湖幫派組織中的“九歌”也牽扯其中,甚至長公主府和程府、韓府都有牽連的干係。恐涉及軍馬貪腐,甚至…西北軍。哥哥擔心,三皇子一人,怕是應付不過來。”曲越簡明扼要地陳述了其中干係。
“如果說是幾個孫兒胡鬧折騰,我倒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如果牽扯進朝堂軍隊,我便不能坐視不管了。高陽家的事只能高陽家自己解決。別人若生出一些非分之想,那就…”王昤閉上眼,腦袋裡迅速整理其中各種關係。突然話被打斷。高陽弘濟高喊著母后,推門進來,一屁股坐在榻前。捏著王昤的手輕輕揉搓起來。
高陽弘濟自小便這麼親近王昤,王昤知道他現在也是心煩氣亂。一個眼色示意曲越端了一杯恰恰涼好的茶來。
高陽弘濟一把接過茶盞,一飲而盡。又用手指了指那疊糕點,曹天剛立馬端到了高陽弘濟面前。高陽弘濟倒不避禮節,抓起來就往嘴裡塞。
“慢些,小心噎著。”王昤愛憐地盯著自己的兒子。
“看來母后早知道兒子會來。”高陽弘濟噎下去一口糕,又和了著一口茶悶吞了下去。
“瞧你那樣子,定是餓壞了。”王昤一臉慈愛,溫柔說道。
“母后,姐姐的手,伸得有些長了。”高陽弘濟悶悶吐出一句。
“你姐姐那邊,母后自會替你解決好的。”王昤悠悠地回答道。
“母后可知,韓泠彰死了。”高陽弘濟突然頓住,有些哀痛地看向王昤。
“今兒早才得知的。”王昤不知如何寬慰高陽弘濟,只好少少字的回應道。她最瞭解自己兒子,天下蒼生為重,能臣干將卻一個個死於非命。君王之悲不可悲,否則帝國之怒便能使王朝傾覆。這才建朝二十年,確實高陽家數代的努力。大爍朝的穩固,離不開這些衷心事主的重臣悍將,高陽弘濟也需要這些外姓平和高陽內部的權族之爭。馬虎不得、悲傷不得、義氣不得!
“十年前我痛失韓霄,現在又是韓泠彰。我怎麼向韓霄交代?怎麼向西北軍交代?又怎麼向大爍朝的百姓交代?說他們的大將軍,沒有死於戰場,卻困死於權力爭鬥?十年前,為何庹胡敢那麼大張旗鼓到我境內殺我朝大將軍!我還得忍!忍!我忍不住了母后!”這是這麼久來,高陽弘濟第一次在王昤面前痛哭流涕。他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