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再東放下豪言,以他在烏城的地位權勢,眾人不假思索的聽信了,陳風卻覺得這其中還暗藏玄機,周再東一定是有所隱瞞。

周再東不是基本肯定那三個年輕人,手裡的醫理書是假的?既然都不信,何必再大費周章,平白消耗人力物力。

甚至要動用烏城方面的關係護其周全,陳風深感詫異,他想到黑市有一群人,這些人行蹤詭秘,乾的都是不入流的勾當。

周再東請眾人喝了下午茶,大多是西式的高階甜點,眾人暢聊一番,陳風還見到了周再東的女兒,樣貌身材的確吸睛,就是沒什麼生氣,整個人死氣沉沉的。

臨近傍晚,幾輛車停靠在蘭樓附近,三人負手而立,從背影看其中兩人各執一端,為首的人身材魁梧,還是個光頭,很符合陳風構想中的形象。

“包文庸,你不是說醫理書在你手上?”

周再東下了車就直呼姓名,他表情中帶著濃濃的不耐煩。

“老周,你不用跟防賊一樣防著我,我還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把你小命給要了?我這人只求財,不求命.”

包文庸緩緩轉身,當目光投向周再東身後的一夥人時,稍有變化。

“包文庸,你用不著跟我陰陽怪氣,我需要的是能救我妻子的良方。

你再跟我扯東扯西,這樁買賣就不幹了.”

周再東言辭激烈,他是商人,事事要以自身利益為先,這沒什麼可苛責的,他的意思很明顯,不是良方,生意就黃了。

“哼,你把專家團隊都帶來了,我還有什麼好說的?醫理書是你要的醫理書,至於他們識不識貨,我還真不好說.”

包文庸有點看不上這群人的能力,他遞了個眼神,身邊的小弟就從懷裡掏出一本泛黃的書冊。

密密麻麻的毛筆字,還有相應的配圖,倒是和博物館裡展覽的古籍相差無幾,看著像是那麼回事。

周再東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中,讓曲剛來看,曲剛大吃一驚,他在稚童時期看到過祖父拿出這本醫理書,記憶中的醫理書和眼前的這本,幾乎是重合了。

曲剛訝異的眼神,被周再東盡收眼底。

陳風則秉持著截然相反的態度,他了解過曲剛祖上的這本傳家寶,大約是從華佗時代開始傳承,那時間節點差不多是漢末年,然而這本書上用的不是隸體,而是楷體書!漢隸唐楷,漢末的醫理書會用楷體,簡直是聞所未聞。

更加離奇的是這本醫理書採用的材質,漢末用麻紙較多,通常是灞橋紙,放馬灘紙,旱灘坡紙等等,這本書選用的是宣紙,漢代去哪兒找宣紙?湊近還能聞到彌留的丁點香味兒,那是墨汁的味道,曲剛曾提起過祖上是某個村野大夫。

無論歷朝歷代,文墨都很有講究,能散發出香味的無非是兩種,一點如漆的徽州墨和貢墨,這哪是鄉野大夫能用得起的?低端的墨不僅會隨著年月的推移,發出惡臭味,墨跡也會逐漸模糊。

但這本書上的字,清晰平整,就好像印刻在這本書上!陳風的心裡有了答案,拿唐代的醫理書狸貓換太子,無非是包文庸想鑽個空子,糊弄周再東這個門外漢,可他沒料想到周再東準備的萬全,讓他沒有可乘之機。

要取不義之財的小人,會因為事情敗露就放棄嗎?陳風掃視一週,非但不可能,還會惱羞成怒,滅了周再東。

“包文庸,我們約法三章,如果證明這本醫理書並不是曲家的傳家寶,我不會付給你一分錢。

我說了我要的是良方,公平的交易,你沒有意見吧!”

周再東皺起眉頭說道,他遇人無數,包文庸不在他的可控範圍之內。

要不是妻子身患重症,他不會冒風險和包文庸交易!好在他事先部署了一眾人等埋伏在附近,只需他一聲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