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的那股急切,便也一點點緩下來。

陳氏到來之後,廖仲靈也隨後到了,經查之後沈瓔的腳果然安然無恙,誰都沒有再說什麼,沈宣便就與陳氏告辭,領著沈瓔回了四房。

一行人徑直到了秋桐院,見著打扮得珠光寶氣的伍姨娘,陳氏不免將沈瓔推到她面前,開口便是一頓好斥。

沈宣也沒料想沈瓔小小年紀竟會耍這些花招,他不分青紅皂白地掃了華氏的臉面,如今真相一出又能說什麼?雖不曾斥伍氏什麼,卻是一句話沒幫她們說,還交代沈瓔自即日起挪到陳氏屋裡去學規矩。

伍姨娘在房裡左等右等不見人回來,稍後又見陳氏出了門去,正琢磨著不知出了什麼事,等到這會兒被陳氏貼著鼻子罵了個底朝天,才知道事情出在沈瓔身上。

一時臉上忽青忽紅,也不敢辯駁什麼,只得默不作聲跪下來。

沈宣自然是沒心情在秋桐院呆下去了,見陳氏從旁望著她,便就負手道:“回房吧.”

伍姨娘直到他們出了門檻好遠,才在七巧攙扶下起了身。

沈瓔怯怯地望著母親,抿著唇。

伍姨娘嘆了口氣,牽起她:“走吧.”

正房這邊這一夜自是風輕雲靜。

秋桐院這裡伍姨娘這裡讓沈瓔下去沐浴的工夫,則已經從七巧嘴裡得知了經過。

“這二房不是跟四奶奶不對付麼?奴婢真是不解,怎麼這回二姑娘又巴巴地幫起四奶奶來?”

七巧蹙著眉頭,想起沈雁突然以讓人大跌下巴的那麼一招瞬間破滅了沈瓔的計謀,不免感氣悶。

沈瓔差一點點就得手了,只要沈雁不當面戳破,就是廖仲靈來了看出破綻也絕不會當面揭穿,那麼即使陳氏到來,心疼女兒的沈宣也肯定會送沈瓔回房,伍姨娘也就可以趁機留他過夜。

伍姨娘坐在桌畔默了半日,幽幽道:“她不是幫陳氏,只是不想攪和進來而已.”

說完她目光往二房方向瞟了瞟,又默然地把眼眸垂下來。

“我真沒想到二姐姐居然這樣壞,竟然當著那麼多人面拆我的臺!”

屋裡正靜默著,洗漱完的沈瓔忽地一打簾子,怒氣衝衝的進了來,先前在人前時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瞬時不見了,那雙時時透露出嬌弱的雙眼裡也滿布著怒恨。

“好了!”

伍姨娘站起來,“誰讓你這麼莽撞.”

一面從架子上取了乾布替她擦溼發。

原先她也當二房實屬有勇無謀,除了沈宓心裡清白些,華氏根本不在她話下。

可是哪想到突然又冒出個沈雁來?先前那一把雖然不見得多麼高明,可是對付沈瓔這樣的孩子卻是最有效不是嗎?最難得的是她那份機智……伍姨娘機關算盡,沈宣到底還是回了正房過夜,陳氏心裡那片陰霾不覺散去了許多。

翌日早上隨同沈宣一道起了床,侍侯他出門去了衙門,沈瓔正好也過來了,陳氏領著她一道去上房請了安,便就吩咐林嬤嬤在側廳讓她抄《女誡》。

春蕙扶著陳氏在花廳坐下,扭頭看了眼那邊廂乖乖寫字的沈瓔,遂就與陳氏道:“伍氏這才叫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她以為派三姑娘出馬,四爺定然跑不了,卻不想想,二*奶奶再不招太太待見,她也是府裡的少奶奶!“四爺跟二爺感情向來深厚,這次伍氏算計到二房頭上,四爺必然是惱上她了.”

聽見她這麼說,旁邊奉茶的丫鬟也不由露出幾分得意。

陳氏唇角揚了揚,也難得地沒喝斥她們的無狀。

春蕙又道:“只是奴婢很好奇,我們當時沒有一個人看出來三姑娘假摔,二姑娘又是怎麼發現的呢?”

而且還毫不留情當眾捅破了沈瓔的騙局,這要是換成沈弋,即便是知道也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