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訝了一訝,但很快也釋然了。

蕭趙兩家本已結下深仇大恨,只不過蕭稷不想奪這皇位再惹血腥,而恰巧趙雋心中又還有幾分正義,替陳王府平了反,這才令得蕭家屬下這些人沒說什麼。

可是如今趙雋如此行為,大家若是還甘心為趙家賣命,那就奇怪了。

她說道:“你打算怎麼辦呢?”

蕭稷還從來沒有正式跟她說過這件事,眼下聽她這麼問,也知道她八成是早就看穿了,便就說道:“事情總要解決,我本不是優柔寡斷的人,到了此刻卻還是有些猶豫了,他們都把趙雋說得十惡不赦,但我仍然相信我自己的感覺。

“那些年他對父王母妃的愧疚不是假的,他對蕭家的放心也不是假的,如果不是這樣,他又怎麼會把燕王交給姐姐撫養?我們姐弟無心權爭,這沒有什麼好懷疑的了,眼下對於他來說,留著我們對他來說更有好處,他這麼樣做,我總有種他在把自己往衚衕裡逼的感覺.”

沈雁停下手來,望著他道:“縱然你說的都有道理,可他畢竟還是在得知你的身世之後立刻對你有了行動,你們姐弟對他的恩已經重如山海,姐夫說的有道理,有時候逼死人的不光只有利益,還有不堪承受的恩情.”

蕭稷微微點頭,叉了塊梨子給她吃,起身道:“我去沈家坐會兒。

晚上就別等我吃飯了.”

“知道了.”

沈雁也站起來,從旁邊拿了對金鎖片給他:“把這個給筠姐兒菁哥兒帶去,要過年了,給他們戴的.”

蕭稷仔細收在懷裡,出了門。

胭脂在門口等他出了門,才走進來,“爺這幾日心事重重,太太要不要同爺去莊子裡住幾日散散心?”

沈雁揉了揉腰,說道:“他恐怕也沒什麼心情,等事兒過了再說罷.”

胭脂點頭,沒再說什麼了。

蕭稷這裡到了沈家,沈莘已經提前得知候在門口了,等他下了馬便挽了他說道:“等你半天了,快來快來!”

蕭稷一面走一面笑:“什麼事情這麼高興?”

沈莘卻直接把他拖進了三房,在書房裡坐下,拿了桌上一疊信封來放到他面前:“萱娘到了該許親的時候了,我跟你二嫂子從求親的帖子裡挑了幾個出來,這事我知道本不該尋你商量,可雁姐兒不是不方便麼,你是姐夫,何況京城裡公子哥兒沒你不知道的,快幫著參謀參謀.”

萱娘跟沈雁一般兒大,過了年便十七了,這年紀說親不早也不晚。

三房這兩年在曾氏的打理下,各自之間愈發和睦,沈宦對曾氏又敬又愛,雖然偶爾也懷念著劉氏,但曾氏從不生氣,反倒是每年清明和劉氏的祭日總會催促沈莘夫婦去墳上祭拜。

萱娘也爭氣,當初來時因知沈莘彆扭,處處讓著他,一來二去倒是跟沈莘處得跟親兄妹也似。

事實證明房家人品還是極佳的,並沒有因為沈弋跟房昱的事而在婚事上擠兌沈家,這位三姑奶奶雖然模樣並不十分出色,但是品性端方,乃是十足溫婉的大家閨秀,對於萱孃的婚事房氏也是關注的,曾氏讓他們替萱娘掌眼,他們也當仁不讓。

但萱娘到底是外姓女,這種事除了熱心的沈莘夫婦之外,沈家卻是不好插手的,沈宓和華氏對這事並不過問,陳氏雖是表姨,也不能作主。

而沈莘夫婦人脈不廣,又年輕沒什麼經驗,所以聽說蕭稷來,便就半路先截了他。

蕭稷聽說是這事,便就笑起來:“我可說不好,不過帶回去給雁兒看看倒是可以的.”

但口裡這麼說著,卻是又隨手翻了翻,翻了兩頁首頭就略皺起來。

“怎麼了?”

沈莘察覺到了。

“怎麼全是些四品以下官戶公子?這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