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鉉將杯中茶一飲而盡:
“祖母,既然夢瑤已是妾室,把宏兒養在自己房裡有何不妥?我認為,宏兒如今也不是嫡子,還是跟著自己的孃親更好。”
老夫人看了看眼前這寶貝孫子:“世子,你進爵在即,不可再生枝節,如若被外人知道宏兒是私生之子,那侯府的顏面何在?
我們城陽侯府歷來是馬上爭爵位,多年征戰,落下一身病根,你祖父、父親年紀輕輕便已西去,你也是渾身上下佈滿新傷老疾。
可如今的朝廷陪,文官當道,宏兒只有科舉入仕,方能不走你們的老路,而云汐出身書香門第,清流世家,自幼飽讀詩書,教導兩個孩童自是綽綽有餘,而那李夢瑤畢竟是小門小戶出身,沒讀幾本書,不識禮數,不懂規矩如何教的了宏兒?”
郭鉉握緊杯子,關節處透出無血色的蒼白:
“祖母,夢瑤雖出身布衣,但她本性良善,禮數、規矩找個嬤嬤教她便是,宏兒平日都是跟著先生唸書,夢瑤只需做好生活上的照撫便是,畢竟是母子連心,我實在是不忍將她倆拆開!”
老夫人自然知道世子主意已定,既然他決意如此,自己再橫加干涉,怕是祖孫之間生了嫌隙:
“罷了,世子既然決定了,老身也無話可說,就按你說的辦吧!”
“謝祖母成全!”郭鉉抱拳行禮後,便轉身離開。
雲汐收到薛媽的冊子,知道世子要把常宏過到李夢瑤名下,她自然也是歡喜,如她所願,終於把這惹事精送了出去,就讓這賤妾、庶子守著這侯府待一輩子也好。
終於送走常宏,為此梅香園特意開了一桌席面,好好慶祝一番。
中秋節到了,雲汐忙著準備清點進宮面見皇太后,定製的一干物品。
老夫人和夫人定製的花卉八團吉服褂,和珠花,翠飾,及送太后的一干禮品。
老夫人和蔡氏試穿了吉服,很是滿意,以侯府目前的境況,能做出如此精美的服飾,想必少夫人沒少下功夫,不知在京都尋了多少家的繡房,才花了這麼少的銀子,做出如此精美的吉服。
老夫人見雲汐穿的還是尋常衣服便問:“少夫人,你的衣服穿著可是合身?”
“回老夫人,府裡可調配的銀兩不多,也僅夠給老夫人和夫人制作服飾,妾身就沒做,我的嫁妝裡倒有一套素服,勉強湊合著穿,再說侯爺新喪,作為小輩,還要穿孝,穿的過於豔麗自是不妥,那套素服倒也應景!”
老夫人一聽,自然心裡很是不忍:“雲汐,這可是委屈你了!”
雲汐答道:“老夫人說哪裡話,雲汐不委屈,我是小輩自當如此,老夫人和夫人就是咱們城陽侯府的顏面,自然要隆重些才好!”
蔡氏拉著雲汐的手:“雲汐,侯府何德何能,娶了你這樣嫻德媳婦!唉!”
雲汐輕按了一下蔡氏的手,垂下了頭,並未作聲。
中秋佳節,整個京都是張燈結綵,熱鬧非凡。
萍兒一大早便起來給雲汐梳妝,如墨的青絲挽起高高的髮髻,嫁妝裡所剩的珠翠並不多,雲汐選了一對南珠的珠花,瑩白的珠光,配上那滿頭青絲,倒也顯得清雅別緻,只是有點素。
可是嫁妝已經變賣實在選不出合適的珠翠。
一身淡藍色緞面長裙,腰間是瑩白色的飄帶上繡著湖藍色的梅花圖案,清雅不失奢華。
萍兒為少夫人畫了一個京都眼下最流行的花鈿妝,在眉心處用胭脂描了半朵梅花形狀,讓這身素雅的吉服有了一絲喜氣俏麗。
雲汐很是滿意:“萍兒,你這手藝是哪學來的?我怎不知?”
萍兒得意的說:
“小姐,這還是陪您去聞香閣時,藺姑姑那的丫鬟玉兒教我的,說是這花鈿妝是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