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臉頰狠狠砸進沙土,粗糙的顆粒混著血腥味灌入口鼻的剎那,小刀疤的瞳孔驟然緊縮,第一個閃過的念頭像刀鋒般銳利——這是個圈套。

來的人根本不是盟友,要麼聯絡人早已叛變,要麼對方根本就是拿著死人的通訊記錄來釣魚的獵手。

就在他肌肉繃緊準備反擊的瞬間,亞爾曼的暴喝撕裂了凝滯的空氣:“低頭趴好!”這聲警告幾乎與子彈破空的尖嘯同時抵達。

灼熱的彈道擦著後頸掠過時,小刀疤才意識到自己正被亞爾曼鐵鉗般的手掌死死按在塵土裡,飛揚的沙礫迷住了眼睛,但脊椎上傳來的戰慄無比清晰——那顆本該洞穿他心臟的子彈,此刻正深深嵌進他們身後的廢鐵堆,發出令人牙酸的金屬變形聲。

亞爾曼的作戰服袖口在他眼前晃動,沾染著新鮮的血跡。

這個素未謀面的聯絡人此刻正單膝跪地,另一隻手已經帶出了那把斜挎的步槍。

槍械保險解除的‘咔嗒’聲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亞爾曼從緊咬的牙關中擠出幾個破碎的音節:“狙擊點十點鐘方向.”每個字都像是從肺裡硬擠出來的,帶著灼熱的血腥氣。

小刀疤的視線順著聲音上移,瞳孔猛地收縮——亞爾曼深色作戰服的右肩胛處正在洇開一片暗紅,血跡順著戰術背心的織紋向下蜿蜒,在腰側的槍套上凝成粘稠的血珠。

方才電光火石間的撲救,這個陌生人竟是用自己受傷為代價救了他。

“你”小刀疤的喉結滾動了一下,看著亞爾曼顫抖的右手仍死死扣著扳機,鮮血從戰術手套的指縫間不斷滴落,在滾燙的沙地上烙出一個個深色的小坑。

剛才那顆子彈分明是衝著他來的,亞爾曼卻在千鈞一髮之際,硬生生用手臂的擦傷換了他一條命。

遠處廢棄營地的哨塔陰影裡,一抹槍械的反光稍縱即逝。

亞爾曼染血的手指死死扣住步槍護木,被鮮血浸透的纏布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暗紅色。

“果然是荒坂的狗崽子,”他喘著粗氣,死死盯著反光消失的位置,“還是這麼陰險的戰鬥方式。”

對方顯然不是專業狙擊手——用的應該是調成單發模式的制式步槍,是怕連發槍聲引來附近巡邏的幽冥犬小隊?還是已經察覺到了他在外圍佈置的暗哨,故意停止射擊不給他們鎖定位置的機會?亞爾曼的思緒飛速轉動,太陽穴突突直跳,各種可能性在腦海中激烈碰撞,後頸滲出的冷汗混著塵土滑進衣領。

幸好他反應夠快,從頭到尾都抱有警惕心,就評價隱隱約約的感覺就確定肯定有荒坂的狗雜種跟著,感覺不對勁就立刻撲倒了聯絡人。

要是剛才那一槍真把聯絡人給崩了,現在他們怕是整個行動計劃都會徹底泡湯。

“包過去,小心,可能不是一個人。”

在頻道里下達的命令的同時,亞爾曼帶著聯絡人開始了迅速的移動,擁有斯安威斯坦義體的他根本不擔心二次襲擊。

剛才只是為了保護這個關鍵聯絡人才被迫採取守勢,現在要是那個射手敢再露頭,他完全能在槍響瞬間啟動加速,順著彈道軌跡把那個藏頭露尾的雜碎揪出來碎屍萬段。

“你就是聯絡人?暗號。”

剛把小刀疤拖進廢棄營房的斷牆陰影裡,亞爾曼就立刻用槍管抵住對方的胸口質問道,小刀疤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但應答速度出乎意料地快,流利報出那串他強行記住的複雜密碼,兩人你來我往對了三組暗號,亞爾曼終於鬆開扳機上的食指——身份確認無誤。“總統在哪?”

亞爾曼單刀直入地發問,雖然知道總統有kk小隊護衛,但作為行動指揮官,他必須確認這個最高優先順序目標的精確座標,每一個變數都可能讓整個行動功虧一簣。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