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往門外一劃,滿眼都是忿意:“這陸階掌了戶部,朝廷的銀子簡直等於嚴黨的囊中之物了!”

……

陸階的公事房。

柳政拳頭打著手掌心:“南邊開春可比北方早,出了正月就是農忙的季節來了,工部還等著銀子幹活呢!”

陸階道:“你不早來?本來籌了一半,可前兩日胡玉成又來信,說要策反海盜們的親屬,得不少錢,我這不又先盡著他了。”

“你怎麼能——”

陸階按住他:“你要是急得慌,不如把你們工部的賬簿都拿過來,我來替你們算算,看看能不能把別的賬目上的花銷省上幾筆應應急?”

柳政便噎住了。

工部那筆爛賬,哪裡能拿得出手?

每年交給戶部的,都是東拉西扯粉飾過的,大家心照不宣。

陸階雖然是自己人,真要看賬,這就等於撕掉褻褲了,柳政豈敢這般豁得出去?

“錢早就花了出去,便是看了也省不出錢來。大人還是想想辦法,儘快把銀子籌出來吧,不然小弟回頭真沒法給嚴閣老交差呀。”

柳政拱著手,這聲“嚴閣老”,也帶上了三分威脅。

“要不你詳細造個賬?”陸階道,“三百萬兩不是小數目,哪些地方要用,又是否必須要用,你得列出來,到時候我交與皇上,也有個說頭。

“不然憑你紅口白牙就是三百萬兩,知道的,你是在為皇上辦事,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與你有什麼勾結。話傳到閣老耳裡,我恐怕也要落幾分不是。你說呢?”

“可這……”

“柳大人,”陸階斂色,“我這才剛剛上任戶部,隔壁還有個沈家人在,你該不會以為這戶部衙門是我一個人開的吧?這銀子就是能給,也得分時候再要不是?”

柳政無言以對。

打發他出去之後,陸階也回了府。

“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先把柳政給纏住,把他拖上一兩個月?”

楊伯農想了想:“有倒是有,就是這法子有點刁。聽說這次二姑娘與嚴三公子的婚事,柳夫人杜氏、也就是嚴夫人的堂妹被嚴家聘為了全福娘子。柳家很是看重這份榮耀,因此柳夫人年後就開始練習一切流程了,畢竟嚴家大喜事上要是出點什麼錯,柳家也擔待不起。”

陸階聽到這裡負手回視:“那還等什麼?

“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