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階除了除夕夜裡,其餘時間都在應酬,陸珈總共就與他在一起吃過兩三頓飯。

不過楊伯農和木氏都在府裡過年,另外秋娘母子也接過來住了幾日。剩下的日子,陸珈就得代表陸府,前往關係親近的幾家去拜年了。

如此倒也見了些“世面”,比起前世在孃家時活在蔣氏的掌控之下,婚後又幾乎被嚴家牢牢控制在內宅裡,如此在外走動了幾回,關於朝堂上下的風聲也收穫了不少。

而陸瓔自從蔣氏被幽禁之後就病倒了。

起初只是不想吃喝,後來又染上了風寒。咳嗽了十來日,開了方子,還是逐日加重。

宮裡傳賜婚聖旨那日,家裡張燈結綵,賀喜之聲不絕,陸瓔深陷在昏睡裡。到過年那幾日,外頭鞭炮鑼鼓之聲齊鳴,她好歹能坐起來了,卻依舊茶飯不思。

照顧她的乳孃和丫鬟看著心裡著急:“姑娘再也不吃飯,身子會垮的。”

陸瓔照例不言不語。轉頭吃了藥,右臉朝牆壁睡過去了。

陸珈也來過幾回,卻總是不巧,不是碰見她沒睡醒,就是才剛睡過去。

元宵節一過,衙門裡也恢復了點卯,點卯的翌日,沈家竟然就派來了沈太尉的幕僚易珵商議三媒六禮之期。

沈家人來的時候,陣仗頗大,上上下下足有二三十號人,外院的喧鬧聲,還有內院來來往往下人的奔走相告聲,不可抑制的傳道了昭陽館。

陸瓔把藥碗放下:“出什麼事了?”

乳孃道:“是沈家登門商議迎娶大小姐來了。”

陸瓔雙唇一顫。“沈家?”

乳孃頗為惋惜:“大小姐被賜婚給沈家了。”

陸瓔目光移到她臉上:“父親把我嫁給嚴渠,卻把姐姐嫁去了沈家?”

乳孃連忙說道:“是嚴閣老提議的。聽說大小姐此去,是為了打入沈家,探聽訊息。”

“那也比去嚴家強吧?”

陸瓔下了地,趿著鞋走到門下,牆那邊的喧鬧之聲更清晰了,賀喜之聲不絕於耳。

她咬了咬下唇:“沈家竟然也如此隆重?一定是父親也做了些努力吧?

“還有一個多月我就要去嚴家了,不知道父親可曾為我做過什麼努力?”

乳孃啞口無言。

陸瓔低頭看著腳下,然後又把頭抬起來:“母親呢?”

“老爺,老爺年前把太太送去道觀養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