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梁咬牙:“他將我嚴府砸成如此模樣,無論如何也得賠償吧?”

沈輕舟移開目光,平視著前方:“可以。”

他這麼爽快,嚴梁反而頓住。

還沒回神,卻又聽到了他下一句:“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砸傷了東西,當然要賠錢。你去列個單子,我在這等你。”

這話怎麼聽怎麼狠辣,嚴梁更是不知該如何接話了。他想了下,拱了拱手:“你我兩家父輩同朝為官,鬧成如此,非我所願。還請大公子海涵。”

“何必這般黏黏糊糊?”沈輕舟又道,“舍弟砸了你們家多少東西,沈家陪便是。

“你們家的人傷了我沈家的體面,你們也拿體面來賠也就結了。”

嚴梁一驚,立即回話,沈輕舟已經看向了身旁的護衛:

“何渠,你去把嚴家大奶奶綁出來,她怎麼在道觀裡唆使謝三冒犯少夫人的,讓謝三照樣當著大庭廣眾,在嚴大奶奶身上做一遍。”

“是。”

何渠應聲聽命,招手帶了幾個護衛,便要闖到嚴府後院去。

一臉懊喪的沈追眼冒星光的望著他的哥!

嚴梁錯步擋在何渠他們面前,聲音都撕裂了:“你們敢!”

沈輕舟淺淺的轉了個身:“這不是你們的邏輯嗎?我答應了賠錢,你當然也得答應賠人。

“去吧。

“抓到人,快些出來,我該回家吃藥了。不然耽誤了病情,引發了我的舊疾,嚴家頭上又要多上一筆賬了。”

他又朝何渠揮了揮手。

“誰敢動?!”

嚴梁帶著下人死死的堵住門口,然後咬牙望著眼前這面色淡淡,蒼白得好像一陣風就能擊倒的年輕人!

他還是十多年前見過這沈遇的,那個雪夜,年僅八歲的他跑到嚴府來跪求嚴述放人,那時也才十餘歲的嚴梁在門縫裡見到過這個孩子,當時瘦弱的他卻一臉倔強的跪著不肯離去的模樣,的確讓人印象深刻。

多年不見,他長成了一張讓所見之人無不為之驚歎的俊美面容,但也依然病弱,沒想到他的性子比起十餘年前來卻已不可捉摸了!

他居然輕飄飄的就說出讓護衛入內搶人的命令!

他知道他在幹什麼嗎?

靳氏再可恨,那也是他嚴府的少奶奶,是他嚴梁名媒正娶的妻子!

天底下皇帝最最信賴的就是嚴家,他竟然敢在嚴家放肆?!

他瘋了嗎?!

但沈輕舟看起來不但沒瘋,而且還十分冷靜:“我的這些護衛,從小練的童子功,一個可以頂旁人四五個。

“嚴大公子是個讀書人,恐怕頂不住,奉勸你還是讓開。”

嚴梁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手指著大街上:“滾,你給我滾!”

沈輕舟凝眉:“還賠錢嗎?”

“滾!”

嚴梁再次氣得怒吼。

沈輕舟點點頭:“那你也還是要把尊夫人看嚴實點。說不定哪天我又想賠錢了,人我還是會來捉的。”

說完他邁下石階,上了轎子。

轎子走的不緊不慢,就跟他的人一樣,似乎著急一分都能要了他的命。

嚴梁青寒著臉色轉身,拂袖入內。

“去信告訴老爺,請他直接去向沈太尉說法!”

……

嚴述在戶部忙著軍餉之事,自然少不了陸階在側。

陸珈遞給陸階的訊息是在沈追出門之後,是以陸階得到信時,嚴述還全然不知。

陸階起先只是打發人盯著嚴府那邊動靜,覺得沈太尉應不至於在此節骨眼上針對強塞進來的這門婚事產生想法,直到陸榮前來稟報沈太尉已經入宮,頓時他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