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司禮監的太監,沒有人比高洪更瞭解如今皇帝身邊的情況了。
嚴梁稱是,遲疑了一下又說道:“那日和沈博一起在皇上面前的,還有陸叔。可是這幾日陸叔分毫都沒有透出訊息給咱們,父親可要去一趟陸府看看?”
嚴述聽完之後站了站:“不用了。陸珈怎麼說也是他的親生女兒,蔣氏又給他丟了那麼大的臉,靳氏衝陸珈下手,也等於是打他的臉,這個時候他不來興師問罪也就罷了,難道還指望他來跟我們通風報信?他也不至於卑微到這個地步。
“眼下,還得和他聯起手來挫一挫沈博的威風才是正經!”
嚴梁點點頭:“既然如此,那我去備上一份厚禮,回頭送到陸府去,畢竟事情是我們長房惹出來的,有我出面賠禮也應該。”
嚴述點頭:“去吧。”
嚴梁走出書房,門下長舒了一口氣,然後快步走向長房。
半路路過三房的時候,聽到院子裡傳來的男女嬉笑之聲,他皺了皺眉頭,停步聽了聽,然後跨門入內:“光天化日,你在幹什麼?!”
院子裡紫藤架下的鞦韆上,嚴渠正摟著個丫鬟在那摸摸掐掐。
聽到他的怒斥,兩人立刻散開站了起來。
丫鬟撲通跪下。嚴渠則心虛地後退半步行起了禮:“大哥如何在此?”
“混賬東西!家裡如今什麼情況你不知道嗎?我與父親忙得腳不沾地,你倒好,還有閒心在這裡偷嘴!你這般不顧體面,若是讓你媳婦看到了,她該如何自處?!”
嚴渠聽到這裡臉上有一些不耐煩:“罵我就罵我,提她做什麼?她恨不得找不著家呢!”
“這也是你該說的話?”嚴梁咬牙,“你但凡對她好些,她會如此對你嗎?
“人家在孃家是千嬌百貴的尚書府千金,到了咱們家反倒成了蒲草了!你是一點兒都不在乎你岳父的態度!”
“好了好了!”嚴渠擺手,“我知道你忙,你有什麼差事要交給我做?我去便是!”
嚴梁拂袖要走。想了一下又瞪他一眼,說道:“父親要送個信去宮中給高公公,你去吧!”
“知道了!”
嚴渠麻溜地開溜了。
嚴梁怒氣難消,走出門時臉上還掛著怒色。
陸瓔正帶著丫鬟朝著這邊走來。
她看著已經走遠了的嚴梁,又看看灰溜溜遠去的嚴渠,停下腳步:“這是怎麼了?”
院子裡的丫鬟聞聲,慌忙地捂著胸口竄出來。
陸瓔頓住,隨後寒臉再看向溜走了的嚴渠,冷笑了一聲繼續邁門。
門檻下深吸了一口氣,她又抿唇回頭,看向嚴梁離去的方向。
……
崇先生的信中把靳淮一事已經述說得明明白白,再加上沈太尉那邊給出的獄中細節,整個案子前因後果已經可以拼湊出來了。
靳淮明知道夜雨不便行走,卻絲毫不顧沈太尉特意送達的告知,執意冒雨前行,以至於三十萬兩銀子翻下懸崖無可追尋。
如果反過來想想,那三十萬兩銀子,如果根本沒有翻下山崖呢?
當然那麼多人在,要做到幾十上百輛車馬不墜崖又能瞞天過海,十分不容易。那麼又假設,當日他們出發的車隊裡,裝的根本就不是三十萬兩銀子,而是別的東西呢?
三十萬兩因此早在他們到達懸崖之前,就以某種方式早就被轉走了呢?
總而言之,靳氏嫁為嚴府大少奶奶的時機,靳淮被羈押在獄中還能服毒自殺,並且過後大理寺前來驗屍的仵作卻以他傷重而亡稟報皇帝,一年之後又那麼蹊蹺的死了,這一切都只有位高權重手眼通天的勢力能夠做到。
嚴家就具備這個勢力。
柳家案子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