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紫去了私宅就沒回來。

等到夜深,陸瓔終於確認到不對勁。

迎紫正因為老實,做事也一板一眼,就如先前得知有機會去私宅,她也會特地前來稟報明白再去。所以答應了看看就回來,只要天沒塌就一定會回來。

天顯然沒塌,但子夜都來臨了,她還連影子都沒見。

陸瓔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李嬤嬤也披衣起來看了好幾次,到最後一次,陸瓔到底掀了被子,下了地來。

嚴渠在這個時候衝進來,開門的李嬤嬤被她一把撂在地,猩紅眼的他抓住陸瓔胳膊就來打。

“賤人!你殺了我母親,你殺了我母親!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陸瓔猝不及防被推倒,一看他衣衫不整,頭上只彆著個烏木簪,也不知從哪個女人的床頭爬起來。

她反身掄起了旁側棋盤,亦如羅剎般猙獰地瞪著他:“你若敢動我,我就跟你同歸於盡!”

嚴渠渾身發抖,兩眼猩紅,走到門外搶過來一條鞭子,大步走到她面前,照著她身上就是一鞭!

鞭子極長,甩過來就捆住了陸瓔腰間。

陸瓔被撂翻在地,一邊臉碰在桌腳上,身上又落了一鞭,棋盤早就撒了。

“你殺了我母親,還想離開嚴家,你做夢!”

鞭子又甩了過來。

下人們來了一屋,都圍在門口不敢進來。

陸瓔驚得全身發冷,被撲過來的李嬤嬤抱著四處躲避,腦子裡回想著嚴渠的話,人還是懵的。

閤家上下除了嚴梁外沒有一個人懷疑到這個事實,更別說肯定陸瓔就是兇手,嚴渠是如何得知的?

私宅那邊真的出事了嗎?

嚴梁夜會陸階,真的是為了用她的這個罪名來挾持他?

“大公子!”

攥著手心圍觀的下人們突然此起彼伏地發出聲音。

人群分開兩路,門口露出來,嚴梁跨步走入門檻。

“大哥!”嚴渠倏地轉身,“你早就知道真相,為什麼不說?為什麼不殺了她為母親償命!”

“把他帶出去。”

嚴梁把馬鞭交給了身後的家丁:“都退下!”

沒有人見過他如此寒臉模樣,嚴渠被不由分說架了出去,下人們也退了個一乾二淨。

陸瓔從地上爬起來,李嬤嬤想扶著她坐在椅子上,被眼望著嚴梁的她推開:“你也是來殺我的嗎?”

嚴梁望著她凌亂的頭髮和又落下了傷痕的臉:“那你覺得你該死嗎?”

陸瓔雙手緊緊抓住桌沿,牙齒在打戰。

嚴梁抬手把她的亂髮拂開,使她驚恐的雙眼毫無遮蔽的顯露出來。

“我小時候被祖父放在城外書院裡讀書,鮮少回來,也知道祖父那個認養的義女生了個女兒,那也算是我的表妹。

“我從書院回來的時候你已經五歲了,很聰明,很會得老太太歡喜。小小年紀也知書達禮,跟家中弟妹們在一起比賽背詩文,你總是能贏最多次。

“當初聽說父母要把你許配給老三,我替他高興,也替嚴家高興。

“方才去見你父親之前,我已經改變主意了,我覺得,和你生一個孩子,一起教養他長大,護佑他成人,也許不是那麼壞的事。

“我知道那天事出有因,如果你父親能夠妥協,那就是最完美的。嚴家可以解除一層危機,而我也可以不再糾結。”

他這一串話猶如魔音一般灌入陸瓔腦海,她顫抖著發白的雙唇:“那他,他答應了嗎?”

嚴梁的手滑上了她的脖頸:“你希望他答應嗎?”

絕望浮上了心頭,她把嘴角咬出血。

嚴梁拇指把這抹血跡抹去,指腹傳來的冰冷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