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輕舟拿出了一張輿圖:“這是岳父大人入閣事成之後,吩咐我盯著嚴家後截到的一封信件內容。

“這是一張看起來很正常的京畿輿圖,但是這個時候出現在嚴梁貼身隨從的手上就顯得有些不正常。

“我們懷疑,嚴老賊已經年邁,恐怕已經無力折騰,但嚴梁卻未必。

“那夜在嚴傢俬宅裡,他想要力挽狂瀾的意圖極其明顯。哪怕是最終被我們搗毀,必然不會輕易罷休。”

陸階點頭:“嚴梁的確算是嚴家這一輩裡最出色的子弟,他從小被用心栽培,志向遠大。如今突遭家變,也絕不會頹廢。

“如果嚴家有不認命的人,那排在最前面的一定是嚴梁。他也有這個實力。”

陸珈聽到這裡也道:“嚴梁從六歲起跟著嚴老賊見客,十歲起跟著嚴頌處理庶務,朝堂之中嚴述認識的人嚴梁都認識,甚至因為很多事情都由嚴梁親自出面辦理,他所接觸的下面的人會比嚴述還多。

“他自有他的路子。

“也一定會利用這些路子。”

楊伯農點頭:“既然嚴梁蠢蠢欲動,這麼說我們只要盯住他,就能有機可乘?”

陸階不以為然:“嚴老賊如果甘心當縮頭烏龜,暫且可保性命無憂。

“胡玉成那邊碰壁的訊息傳回京後,憑我對嚴老賊的瞭解,他恐怕還是不敢輕舉妄動。

“到了他這個地步,不會像毛頭小子般莽撞了,他會選擇隱忍。

“嚴梁素來孝順,嚴述倘若執意保守行事,他雖不滿,也不會輕易忤逆。

“但他既然私下裡已經有了動作,足見不是不願意忤逆,而是差著一股推動他向前的力量。”

說到這裡,他把面前那一摞卷宗往前推了推:“這些東西雖然不足以讓嚴家償還全部罪孽,但對風雨飄搖的嚴家來說,也會是一個不小的創擊。

“我們可以用來做個引子。”

“怎麼做?”

“胡玉成那邊的迴音要麼是今明兩日到來,要麼便不會到來了。不管有沒有,都足以令嚴家焦灼。”

陸階說到這裡看向了楊伯農,“明日一早,你把這些整理成冊,寫好摺子,送到大理寺。

“我相信,大理寺一定會有風聲傳到嚴家耳中去。

“我們在嚴家的焦灼之上再添一把火。”

其餘三人聽到這裡,俱都相視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