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家那邊已然鬧翻,靳家當然好不到哪裡去,靳氏的父親靳昀近日無端端被龍虎將軍府一番關照,正覺得渾身荊刺,日夜不得安穩,聽到長子靳子耀又出了簍子,才剛起床的他連鞋都沒穿好就趿著出了來。

嚴頌早年拉攏沈博未果,後來在皇帝欲任用沈博掛帥之時百般阻撓,結果不但再次失敗,而且等來了沈博凱旋,眼看著沈家得盡恩寵,心裡怎得安穩?

如果說原先還只是嚴家忌憚沈家報復,那麼近期靳氏誤打誤撞惹上沈家少夫人,引來沈博反手報復,這就已經將雙方立場徹底劃分鮮明瞭。

白雲觀事出之後嚴述就已經尋靳昀過去警告過,如今又接二連三地來這麼些事,這不是平常的差錯,關係到靳家的忠心,嚴家怎麼可能不降罪?

這一降罪,靳家的榮華富貴豈不是就到頭了?

靳昀頭都變成了兩個大,衝出來後照著靳子耀就先甩了兩巴掌!

沈追帶著護衛們盯了靳家幾日無果,不想一大早出了這樣的新聞,猛地聽到陸珈來找,哪裡願意回去?可又不能不聽令,只能先讓何渠盯著,自己先撤。

他這裡前腳離開,嚴家來人後腳也就到了。

將嚴夫人的話送到,父子倆便硬著頭皮到了嚴府。

廳堂裡嚴陣以陣,靳氏一邊臉紅腫,髮釵也歪了,明顯已經在嚴夫人手下受過一回責打。再看座上的嚴夫人,臉色青寒,看到親家過來,眼神連斜也沒斜上半分。

嚴梁站在旁側,這位被祖父母親手教養大的嫡長子素有體面,此時不言不語,已然也沒有置喙餘地。

靳昀看到此時哪還敢廢話?當時把靳子耀膝彎一踹,命他跪在堂前,而後把腰深深折下去:“夫人明鑑,今早之時是個誤會,這畜生再大的膽子也不敢——”

“靳大人何必浪費口舌?若有證據,只管呈上來,若無證據,那豈不是成心把我們太太當傻子糊弄嗎?”

嚴夫人座前的嬤嬤劈頭就打斷了靳昀的話。

可靳昀哪裡拿得出什麼證據?

他們也是莫名其妙承受的無妄之災,這種事怎麼可能證明得清楚?

氣得他只得又朝靳子耀後背踹去一腳:“你個畜生!但凡你不去賭也落不著如此!到底沈家的人和吳家的人到底怎麼去的,你倒是說!”

靳子耀趴伏在地,支吾半天不曾言語。

嚴夫人扭頭望著靳氏:“你還有什麼話說?”

靳氏哭著撲向靳子耀:“你把我害慘了!”

“把她拖起來!”嚴夫人下令,然後瞪向嚴梁:“去擬休書!這位大少奶奶,我們已經高攀不起了!”

“夫人!”

靳昀撲通跪倒,磕頭如搗蒜:“靳家確屬被坑,還請夫人再給些時日!況且小女已為嚴府誕育兒女,這些年侍奉公婆也無差錯,她無七出之過啊!”

“吃裡扒外夥同外敵來對付嚴家,還不夠七出嗎?”嚴夫人拍桌怒斥,“來人!把靳氏押回去收拾東西!趁著靳家人在,即刻清點嫁妝,放她歸府去!”

門下婆子應聲而入,把靳氏拉了起來。

“夫君!夫君!”靳氏掙脫她們撲到嚴梁腳下,“你我夫妻八年,你當真一句話不吭嗎?你當真要眼睜睜看著我回家嗎?!”

嚴梁心裡是有怒氣的,且不說靳家與沈吳兩家勾結究竟是真是假,縱觀前因後果,若不是她居心叵測,哪裡會有今日這出?

到了這份上,先前她卻還不肯放聰明些管住自己的嘴,偏還衝著陸瓔撒氣,豈不知嚴夫人氣惱她的原因之一就是她在妯娌間內訌,影響到陸家那邊。

如此不識時務,他還能說什麼?

便是能在此時執意求得轉寰,嚴夫人如何能下臺?

這是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