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倆是你手下辦事的人嗎?”皇帝手指馮綽,“你離開戶部才不過半年,不可能不認得他們吧?”

馮綽抖抖瑟瑟,汗如雨下。

都鬧到了御前,這可是掉腦袋的事,何況先前已經被審問了一輪,兩個官員都不用催,自己叩頭如搗蒜,交代起來:

“回稟皇上,臣等的確負責具體分發事務,但無論是否發放,還是發放的時間,以及發放的數量,無不請示上述大人批覆。

“所有一切決策,臣等都是聽命行事,萬不敢有僭越之舉!”

“你們住嘴!”馮綽氣急,挺直了腰身上告皇帝:“皇上!他們所言不實,以往即便偶有晚發少發,也是因為國庫緊急有更緊急的去向,不得已才會先佔用!

“而他們狐假虎威,矯章行事,完全曲解了臣的意思!”

“那這些銀子去了哪裡?”

皇帝忽然起身走到了他面前,一句話打斷了他。

馮綽怔住。

皇帝垂眉:“太子每年到手的年例只得數成,餘下的用在何處了?”

馮綽穩下氣息:“都已用於國家社稷。”

“憑據呢?”

“臣卸任戶部尚書之時,所有賬目都已與陸大人交接清楚,這些憑據,還當請陸大人查閱查閱。”

陸階聞言把攏著的手撒開:“馮閣老慎言,當初你我交接之時,可未曾有任何東宮年例被挪用相干之文書,此事在下也從未聽說過。

“即便如馮閣老所言,這些銀兩專用於國家社稷,必然屬於極為要緊的賬目,皇上並非問你具體數額,只是問你去向,你怎麼會記不清楚呢?”

馮綽本來只是想拉扯陸階打個掩護,沒想到他竟然根本沒聽懂,不由有些急切:“我年歲已大,難免沒了記性,陸大人再仔細想想?”

因此絕大部分都落入了嚴家口袋,陸階是嚴家的親家,兩家命運息息相關,他怎麼能夠不想辦法矇混呢?

“不用想了,這掉腦袋的事,我可記得清清楚楚!”陸階斬釘截鐵說道,“當初交接之時,所有經手的文書卷宗封皮之上一律由我親筆手書籤字,所有文書卷宗我又列下名目,斷不會有差錯!”

“陸大人!”

馮綽咬起了牙根。

陸階側身:“皇上的問話,馮閣老為何不回答呢?剋扣儲君例錢,這可是藐視皇威,跟欺君有何分別?

“您也是圍觀多年的老臣子了,王法律例你不懂嗎?快些解釋清楚吧!”

馮綽滿肚子的話被他堵的全化成了怨氣!

他在戶部尚書任上呆了不過三年,而戶部剋扣宗室年例由來已久,當初得知這背後是嚴述操縱,他哪裡敢跟嚴家作對?

他一想戶部早有先例,他也只是按慣例行事,總不能為此特地去得罪嚴家。

再想到多年以來壓根沒出過簍子,後期嚴家那邊藉著拜年巧立名目給他回扣之時,他也就半推半就的收了。

可大頭都在嚴家手上!

自己頂多算個傀儡!

這責任怎麼能攤到他頭上呢?

無論陸階怎麼說,馮綽就是開不了口,另一邊皇帝臉色已經黑成了鍋底。

太子看了皇帝一眼,這時說道:“馮閣老必然有難言之隱,不過是短了些嚼用而已,算不得天大之事。

“今日皆是兒臣的過錯,未能提前準備好衣袍,以至於失儀。還請父皇息怒,兒臣交代他們日後仔細些便是。”

陸階那番話已經把皇帝的怒氣生生拔高了幾個高度,再聽得太子這番窩囊之言,當即將手畔的杯子砸過去:“無用的東西!”

李泉緊接著趕到太子身側:“殿下糊塗了!這豈是你少幾件衣服的事?尚書大人說得對,馮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