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撮合得可還得?”

陸階為難地往上看了一眼:“太尉大人或許看不上下官,臣至今都未曾登過太尉府的大門,這滿京城的人都在背後議論沈太尉嫌棄小女。”

“怨氣還不小。”皇帝收回目光,隨後又看著他懷裡,微微探身掏出他懷中一本露出半截的摺子。“漕河?”

“……正是!”

陸階連忙道:“南邊馬上開始秋收,是漕河上送來的摺子。皇恩浩蕩,今年風調雨順,糧食豐收,預計漕船也會比去年多上不少。

“臣去內閣請命提前規劃限行的,無奈內閣裡無人主事,臣就自行做了一份摺子以備應對,來呈給皇上看使得不使得?”

皇帝看完之後:“辦的不錯。”瞅他一眼,又看向他鼓鼓囊囊的懷裡:“還有什麼?”

陸階拿出來:“西北軍餉今年還未分發到位,那邊來了好幾道子催請。臣自接手戶部尚書之後,倒是已經安排了下來,只是恐怕胡玉成這邊急著用,所以挪到了臘月發放。

“此外還有一本是皇陵修造磚石採辦的摺子,臣也斗膽做了個策略。

“這些都並非臣的份內事,只是斗膽為之,還望皇上恕罪。”

皇帝逐一翻看,緊結的眉頭不著痕跡地揚了揚。“提議讓沈太尉去西北巡視,順道督造皇陵?”

陸階賠笑:“太尉大人回京年餘,一直未出過京城,也該去西北瞧瞧了。”

皇帝道:“此去少說得一兩月,這一離京就得將手頭之事暫交旁人。你這是替嚴家報復他吧?”

陸階一臉凜然:“臣這皆都是秉公辦事,豈敢存私?再說,嚴家犯這麼大的事,臣可未曾參與半點,還請皇上明察!”

皇帝輕哼一下:“知道了!”他合上摺子,目視前方看了許久,忽然又問他:“你看東南那仗,還要打多久?”

陸階弓著的身子在半空頓住,隨後快速回神:“快的話一兩年罷,慢的話就難說了。”

“倘若軍費充足呢?”

陸階默吟:“沈太尉昔年那場仗打了十四年,胡玉成這邊打的是海盜倭寇,敵人兵馬沒有西北多,但是十分狡猾,給足錢的話,再等訓練出一批精壯的水軍來應敵,恐怕也要四五年。”

皇帝手撫著碗沿:“四五年,朕那時不知還在不在。”

陸階一聽這話撲通又跪下了:“皇上何出此言?!”

皇帝把本子全都遞迴給他:“漕河、東南,還有皇陵建造,所有該撥的銀子都照撥下去。東南那邊讓胡玉成趕緊打。西北的軍餉,就著沈博親自押送,聽你的,命他順道巡視皇陵。”

陸階高聲稱“是”,末了又抬眼:“敢問這麼大的款項……”

“嚴閣老會替朕想辦法的。”

皇帝淡聲道。

陸階便又再高聲領了一回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