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皇帝冷笑,“那你猜朕要問什麼?”

李泉望著地下:“方才高洪誣衊老奴,說的有鼻子有眼,皇上就算聽信了幾分,也是人之常情。

“皇上要問的,自然是關於高洪遞上來的證據為何變成了狀告嚴家結黨的證據。”

皇帝磨著牙齒:“既然知道,那你就解釋!”

“皇上,高洪深居後宮,與嚴家結黨,沒有人手是萬萬辦不成的。身邊聚集的人多了,總會有那麼一兩個不願同流合汙。

“老奴之所以會提前知曉,並且做好應對,就是他身邊之人通風報信予我。

“人已經安排在殿外等候了,若皇上想要親自審訊,老奴這就把人傳進來。”

皇帝聞言朝門口看去,只見一個面熟的小太監正立在店門外,哆哆嗦嗦的覷著屋裡。

李泉說道:“此人便是高洪收的徒弟之一,昨夜便是他來告訴老奴,高洪與嚴家結黨,並且還打算就在昨夜往老奴的屋中塞入偽證,以便今日前來狀告老奴之時,坐實我罪!”

皇帝寒臉看他一眼:“讓他進來!”

小太監進來了,還在半路就跪了下來,一直膝行到跟前:“奴,奴才,叩見皇上!”

李泉示意:“昨夜裡高洪如何支使你的,一五一十說出來!再把高洪原本打算呈交給皇上看的證據也拿出來!”

“是,”小太監一路說的結結巴巴,“師父,不,昨夜裡奴才給高洪送夜宵,高洪突然拉住奴才,問我想不想往上進一步。

“還說等他把李公公告倒,掌印太監就是他的囊中之物。到時候雞犬升天,如小的這般,也可以成為他的左右手!

“小的不敢不答應,便敷衍下來,隨後他就給了小的一塊玉佩,讓小的放在李公公屋裡的暗格之中。

“說今日他會勸說皇上派人去搜尋痕跡,到時候這塊玉佩就會成為捶死李公公與太子殿下結黨的鐵證!

“奴才,奴才入宮幾年,前陣子好不容易才加了俸祿,萬死也不敢摻和這樣的事情當中。

“半夜裡思來想去,奴才就找到了李公公,把事情告訴了他,想請他幫我求情。

“李公公,李公公說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背叛了高洪,他一定會報復我。

“他就給小的指路,讓小的偷樑換柱,把證據換過來了。”

小太監說到此處,把拎在手邊的另一個包袱遞上來:“這就是高洪預備要交的東西。請皇上,請皇上過目!”

李泉接在手上,開啟之後雙手呈給皇帝:“這些東西倒也都是指正老奴與太子殿下的,只不過全都屬於偽造,許多地方都有明顯的新鮮的墨漬,一看就知是臨時偽作。皇上可傳大理寺的人前來鑑別。”

皇帝接在手裡,翻了幾頁之後便將東西一扔:“都好的很!都很好!一個個都把朕當成剷除異己的工具了!”

李泉跪下來:“老奴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求皇上寬恕!”

“寬恕?!”皇帝道,“當年你跪勸朕立儲之時,用的就是國不可一日無君為由!如今嚴家罪行一樁接一樁的暴露,結算這些東西做不得準,難道你心底下就不曾詆譭過朕?!”

李泉緩慢地支起身子,含淚望著他說:“皇上若以此言對老奴,不如下旨將老奴千刀萬剮!”

皇帝狠狠瞪著他。

“你們都是一丘之貉!你們這些人,全部都是一丘之貉!你以為朕不知道,你們都覺得朕不是明君!”

“老奴若有此心,甘願永世為奴!”

“你滾!”

皇帝抓起桌上的碗砸向他。想必是不堪接受接連而來的兩場怒意,他身子一搖,退坐在榻上。

李泉彎腰撿起來,連同那些細碎的瓷一起投進了